———我們和孫女在一起的日子裡（二）
孫女2019年出生，屬豬，爺爺1959年出生，也屬豬，相差整整一甲子。
9月20號是孫女的週歲生日，我提前2天趕過去和奶奶會合，也就開始了與孫女3個月的較量。
我剛到家時，孫女還不讓抱，把爺爺忘啦。自2020年5月底離開孫女後，轉眼間已3個多月沒相見了。第二天孫女就不排斥了，沒過幾天就又膩歪上爺爺了，老豬和小豬的博弈，也就正式開始啦。
那時的她還不會走路，我們用兩手扶著她才能挪步。那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是最累的，不會走，還老想走，對什麼都感興趣，都想去動動；到牽著一隻手能走；再到她自己能晃晃悠悠的跑了，得過著腰，屁顛屁顛在後面跟著她跑時，一天下來也是腰痠背痛的。
孩子們下班回家後 就帶著她玩，怕我們太累了，晚飯後我們就回房間休息，他們在客廳裡玩。往往玩不了一會兒，孫女就牽著媽媽或爸爸的手，往我們的房間裡拽，她們不讓她來時就哼唧。我聽到她在門外哼唧時就會說，進吧，進吧，請進吧。
她進來後就會拉我的手，想把我拉下床，我翹翹腳說，爺爺沒有鞋下不去。她就瞅瞅地下，用腳把我的拖鞋踢踢，再使勁拽我的手。老豬隻好服輸，被小豬牽著手往客廳走。
再大點時，她就能掂著腳擰門把手了。我也改變戰略，用被子蒙著頭裝睡，還打著呼嚕呢。她也有應對之策，先拽被子後拽手，看你還打呼嚕不。我若再說沒穿鞋，下不了床時，她就過腰拿起拖鞋，往我腳上套。哈哈，老豬徹底敗給了小豬。
11月上旬的一個下午，我洗完澡後，心生再試一下，在她6個月大時，我裝著飢寒交迫受欺負的樣子逗她，騙的她心疼爺爺，嚎啕大哭。
當我舊技重演，走到客廳時，她疑神的瞧了瞧我一會，便轉臉繼續跟她奶奶玩了，沒當會事兒。我說，好，你個小妮子，長大了，不好騙了。老豬就這麼著又敗給了小豬了。
又過了一週，我洗完澡，心有不甘的想再試試，小豬真長大了麼？我只穿了內褲、背心，又重演了一遍飢寒交迫、受了欺負的寒酸樣。這次她又哭起來啦，只是哭的程度和表情，不如6個月大時的果斷、劇烈了。
哈哈～這是親孫女哦，她在疑惑之中，還是擔心爺爺。你說這是小豬敗了、還是老豬敗了？應該說，老豬和小豬都沒敗，是人性勝了！
有一次，我和她奶奶在廚房忙活，她也過來摻乎，敞開這個灶臺櫥門翻弄，再敞開那個廚門翻弄的。我們怕她傷著，也怕她把瓶瓶罐罐弄砸了，攪和的沒法幹。我跟她說：走，到你的豬圈裡玩去。便牽著她的手想把她放到爬爬墊裡面去。
她可不聽這一套，使勁的往外拽手。我就一邊扯著她的手走，一邊用另一隻手朝她的屁股㧾了幾下，一邊說：讓你不聽話、讓你不聽話。她猛的轉過身來，眼蹬著我，臉漲的發紅，兩個小手攥著拳。哈～哈，好傢伙，長本事了，真成小穆桂英啦，想跟爺爺動武。
這都怪她奶奶。在我們住的臥室床頭牆上，掛著三幅京劇臉譜。有段時間她對那三幅刺繡很感興趣，時常拽著我們去看，還得親手動一動。她用手指著：“這…、這…”，她奶奶就跟她嘮叨：“這是青衣…，這是花旦…”當說到武旦時，就跟她說說：“這是武旦穆桂英，女扮男裝，掛帥出征，耍大刀的”。還給她鏘～鏘～鏘的比劃著，她也攥著拳，晃著胳膊，笑嘻嘻的比劃著。這不，小豬學的武藝今天用到了老豬身上。
在家裡客廳到臥室的過道上，安了個鞦韆。在她還站不穩時，我都是把她抱到鞦韆旁的凳子邊放下，讓她兩手扶著凳子等著，我把鞦韆整理好，再把她抱上去，有時在她的後背墊個小被子。我便坐到小凳子上，一邊扯著布帶子蕩，一邊給她唱唱歌、背背詩詞，逗逗她。
到她會走了，她想盪鞦韆時，就走到鞦韆旁，兩手扶著凳子瞅著我，嗡…嗡。第一次我沒反應過來，對她說你站那兒嗡嗡麼？說話，小笨嫚（指，還不會說話）！她就指指鞦韆 。她坐上去後，若發現後背沒墊小被子，就手指房間，嗡～嗡的示意我拿被子去。
我坐下開始悠了，要是沒唱歌，她就指指我把歌詞、詩詞抄在上面的那張紙。這還不算完，當我唱的或背的她不想聽的時，就擺擺手，讓我換一個。嗨，小豬己能熟練的指揮起老豬啦。
11月11日晚飯後，我回房間了。他爸爸坐在那兒，牽著布帶子盪鞦韆。過了會，我從房間到客廳去，她一看見我，就手拿布帶子嗡~嗡的瞅著我喊，我知道又被她抓差役了。我便接過布帶子邊拉邊說：好~好，我來悠，你就是跟爺爺過不去。
我站在那兒還沒拉幾下，她的小眼睛瞅著我，小手往前指，嗡～嗡～嗡滴。我說，太好了，還是讓你爸爸悠吧，我便放下了布帶子。結果她嗡的更急了，還晃動著小胳膊。我回頭看了看，才明白了，她是讓爸爸起來，讓我坐下悠。老豬隻好服從小豬的命令了。
在那段時間裡，一天內她會走到那兒，兩手扶著凳子好幾會。
在那三個多月的時間裡，從週一到週五，幾乎每天上午9時、天冷了些就10時；下午等她睡醒後，一般2—3點鐘，就用小車推著她到啟迪香山、青年林，有時為了買菜等，也偶爾到永引渠那邊的小廣場上，玩上1—2個小時，那裡有和我們相同職業的人群，孩子們也有玩伴。一般都是我和她奶奶三人一同出發，偶爾也單兵作戰。
11月24日上午，我有事先不和她們一塊走。奶奶和她換好衣服後，奶奶已把她放到小推車裡了，我出來幫著連車帶人抬出門檻。
她看到我從房間出來，疑神的瞧了會，然後用手指著我，嗡…嗡。我明白其意：“你咋還沒換衣服，要走了”。我便跟她說：爺爺有事，你們先去玩，一會兒我找你們去。
她聽後，晃動著小胳膊，哼唧的更急了，趁我上前抬小車的時機，她又伸手哼唧著拽我的衣服。我還是說，一會兒就找她們去，她奶奶也幫腔說：“爺爺有事，一會兒就找咱去，快跟爺爺再見吧”。她這才不情願地舉起了小手，示意再見。真不容易，這回算是老豬贏了小豬。
之後，我和她奶奶一人推她出去時，跟她說有事，一會找她去，她就不再這麼堅持了。
有一回，我也因事在家待的時間長點，奶奶給我打電話說，準備往回走了，不用來了。我便跟她說，先別往回走，在那兒再玩會，我這就過去。出門時都說了的，一會兒去找她，那能不守信用呢！
還有幾回，為了逗她，我走到小公園她們玩的地方時，故意的從她們身邊走過，而不看她們，正直的往前走。她看見後，總是瞅瞅奶奶，嗡嗡的著急起來，我若還裝著沒看見不理睬時，就放聲哭起來。在這點上，老豬每次都勝了小豬，屢試屢成。
在家裡也是老纏磨著我，一會兒拽我到爬爬墊上，拿給我卡片、畫書等翻著讓我給她講；一會兒拽著我去拿擦地的拖把擦地；一會兒拽我去幫她拉開電視機櫃上的抽屜，或者是櫥櫃的門等；累了就抱著我的腿，仰著臉瞅著我笑嘻嘻的，老豬隻能服輸抱起小豬來。
11月26日上午9時左右，她爸爸買的搖搖椅到貨了，我便換好衣服，跟她奶奶說，我先到北門去拿回快遞來，再出去。當我走到門口換好了一隻鞋時，被孫女看見了，她又是嗡～嗡的一溜小跑過來，抓住我的手就往裡拽。我跟她說，我先拿個快遞去，一會兒就回來。你先和奶奶換衣服，我回來後咱們一塊走。我的話不知她明白否，繼之則兩手抱住了我的腿，哭了起來。
老豬又敗給了小豬，只好把換好的一隻鞋再換下來，抱起她到沙發上幫著給她換好衣服，一起下樓。
當天的下午，我們又推著她到啟迪香山處玩。走時想，回來時買個蘿蔔，晚上吃。結果往回走時忘了買，回到家又想起來了。
稍過了會，我想下樓去買，又被孫女看到了，又是一溜小跑的過來，拽著我的手哼唧著往裡拽。我又跟她說了一通：爺爺買菜去，一會兒就回來的話，那怎麼成，一直哼唧著把我使勁拽到爬爬墊裡面，才不哼唧了。她讓我坐下，她也坐下，瞅瞅我後，用手指指我的外上衣，嗡~嗡。
我明白了，她是讓我把外衣脫了，這樣她就放心了，看你還怎麼走。
我也順勢而為，脫下了一隻袖子後跟她說：好吧，爺爺脫下來放到裡屋去。她奶奶也撂下手上的活，到爬爬墊上坐下跟她說：“讓爺爺脫下來，放屋裡去”，便引導孩子面朝裡玩玩具。
我到房間門口時又穿上袖子，回頭看了看她沒往這邊看，便輕手輕腳的到客廳大門口換上鞋，輕輕的開門出去，但還是被她聽到了關門的動靜。我在門外等電梯時，就聽到了她的哭聲。
她並沒有看到我，只是聽到了輕微的關門聲，馬上意識到爺爺說了騙人的話，以放衣服為由，悄悄的溜出門了。
就在院裡的小店買的蘿蔔，一會兒就回來了。聽到我開門聲，孫女又跑過來了，笑嘻嘻的接過我手中提著的蘿蔔，送給她奶奶。她奶奶便說：“你看一會兒就回來了吧”。
小豬哦，老豬也不是故意騙你的，離做飯的時間不早了，不得已而為之啊，等你認字了，看到這兒也就明白了。
11月30日下午，發現我前兩天被劃了一下的右手食指發紅了，便拿了個棉棒用碘酒抹了抹，這個過程被站在旁邊的孫女看到了。我抹完後她要棉棒，我還認為她要拿著往自己手上抹，便拿起她的手指想往上抹，而她不讓抹，一個勁的要棉棒。
她拿到棉棒後，便到她的座椅旁蹲下，給椅子上的螺絲逐個的抹一抹，然後再到電視機櫃、及她屋裡的床等處、有螺絲的地方抹了個遍。
12月17日17時，我坐在沙發上，孫女從沙發邊紙盒子上面把紙袋、布袋遞給我後，從裡面摸出了兩個核桃。這是很多天前，她看到我從紙盒子裡面拿核桃、鉗子，並用鉗子夾核桃，今天不知她又怎麼琢磨起來了。
她把薄皮核桃給我後，我用兩手裝出使勁的捏，也捏不開的樣子，跟她說，沒辦法，爺爺也捏不開，放回去吧。她自始至終站在我旁邊，一聲不吭的看著我的表演。
當聽到讓她放回去時，她沒接核桃，而轉身回到紙盒子處，從裡面找出了專用夾核桃的鉗子，又拿出一個核桃，站在那兒，自己夾了好長時間也沒夾開，便過來把鉗子和核桃一起往我手裡放。老豬已黔驢技窮，無法再演了，就這麼心生美意地敗給了小豬。
我們爺倆吃完核桃後，我讓她把鉗子從那兒拿的再放回到那兒去。我用手撿掉在地上的殼，她回來看到後也蹲下來撿。有很細小的殼不好撿，她就站起來牽著我的手，就往廚房那邊走，我不明就裡。
當牽著我走到掛著吸塵器處時，她推我的手去拿吸塵器，我這才醒悟過來，是讓我用吸塵器吸地上的細殼。我一陣驚喜，照辦了，這麼好的主意能不照辦麼！唉，老豬又敗給了小豬。
光陰如梭，一晃三個月過去了，在三個月與孫女在一起的日子裡，關於小豬和老豬的博弈就不多說了，以上事實已足證：老豬已鬥不過小豬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