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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聽到她的訊息,不禁有些唏噓,沒想到她的生活已經過成了這樣的光景。
她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家裡的老么,上面有哥哥有姐姐,兄妹三人,她和哥哥都是受寵的。雖然她只比我大幾個月,但我卻不喜歡和她玩,因為她事事都要佔上風,無論你做出什麼讓步,她都認為是理所當然,好象別人都欠了她的。她哥哥是家裡唯一的男孩,父母偏愛,她對哥哥就不是很霸道;姐姐不被父母親重視,她和姐姐的情誼便寡淡得很。
她戀愛的時候父母親很不看好她男朋友,覺得那個男孩子油嘴滑舌的有點不靠譜。可她就偏偏愛他的顏,喜歡他的甜言蜜語,一定要嫁。父母親沒辦法,只能同意了,因為心疼老閨女,酒席、陪嫁一樣都沒少。男孩雖然如願以償,但恨她爹媽前面的阻撓,便時時挑撥。她竟然也聽他的話,很少回去探望,即使她父親癱瘓在床,母親尿毒症需要人照顧,她也沒有去給老兩口做過一頓飯,沒有為父親擦過一次身,沒有陪母親去過一次醫院。全怪男孩嗎?我不這麼認為。也許,她自己也不想擔起這份責任吧!她母親病了不久就去世了,不到兩年,她父親也走了。作為原來相處還算不錯的老鄰居,我陪爸媽去弔唁的時候見過她兩次。她流著淚,而我卻無感——父母親活著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珍惜呢!
老一輩陰陽兩隔,我們這一代又各自忙碌,兩年多沒再見過她,我也從不曾想起。今天遇到了兒時的玩伴,正巧和她父母在同一個小區,我才聽說了她的境遇。
她父親去世前,她的丈夫就有了外遇,而她一直矇在鼓裡。她父親去世後,她閃電般地離婚,淨身出戶,搬進父母親的房子裡。女兒的撫養權也歸了男方。開始並沒有看到她有傷心的樣子,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前夫和一個女子逛街,兩個人親暱地挽著手,甜蜜地相視而笑。她又哭又鬧,卻被前夫無情地推開,指著她罵。她想見見女兒,前夫總有各種理由拒絕,而且不知道前夫對女兒說了什麼,即使見了面,女兒也不親近她。過節的時候,她無處可去,在爹媽的房子裡住著,卻已經沒有了爹媽的氣息。她受不了獨自一人,去了哥哥家。嫂子拉下臉,冰箱裡的雞鴨魚肉不往外拿,大年三十煮了兩袋速凍餃子,還把鍋蓋敲得咣咣響。她吃了幾個餃子就逃了。姐姐家沒法去,小時候,她沒少欺負姐姐。回家吧!曾經逃避責任的地方,現在,只有那裡能落腳了。
過年過節的時候,別人家張燈結綵,歡聲笑語,而她,卻沉默在漆黑的房間裡,孤獨地坐在陽臺的竹椅上望著外面發呆。不知她是否想過:那張吱吱呀呀的老竹椅上,也曾經有一個蒼老的身影,向著窗外不停地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