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燕二十三歲那年就跟了王老五，王老五是當地有名的小混混頭目，整天跟人打架鬥毆橫行鄉里，張小燕自幼父母性格不合離棄，母親再嫁，父親繼娶，她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累贅，怕承擔扶養的責任，父母互相推諉扯皮，爺爺奶奶看不下了，把她收養到自己家裡一起生活，張小燕從小缺少父母的愛護，隨時隨地都會被同齡的小孩，譏笑和欺負，內心深感不安，自從跟了王老五結婚後，她覺得自己臉上有光，沒有人敢欺負她，因為王老五是廠裡，保衛科的科長，她也就成了科長太太。女人很容易得到滿足，又不那麼理智，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身流氓習氣的王老五，婚後那能把品性改好，稍不順心對老婆就拳打腳踢，張小燕也不記得，第一次捱打是為了什麼，甚至在她懷有身孕的時候都不放過。王老五打她，她又敢反抗，她只能用酒瓶子，往自己懷孕的肚子上，狠狠地捶打，因為她想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孩子是王老五的種，俗話說：“龍養龍，鳳生鳳，老鼠養的會打洞”，張小燕害怕孩子生下來長大後，像他爹一樣在社會上害人，但是有時她又會想，儘管怎樣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是無故的，在她心裡相當矛盾，她兒子小敏出生的時候，王老五已經蹲進監獄。王老五坐牢後，張小燕在廠裡上班，她受不了廠裡那些人，在背後的指指點點，因此，張小燕在街面上租了一間鋪面，借錢開起了理髮店，生意滿紅火的，每天到店裡的人來往不斷，由於她的理髮技術在整條街都是一流的，所以，人們都喜歡到她的店裡來。王老五出獄後沒有工作，整天遊手好閒呆在店裡，張小燕還是逃不脫被王老五打的命運，有時被打了還不好意思跟別人說，她說：“你打頭打臉吧，我還能跟別人說說，專門打我的下身那地方，我怎麼好意思跟別人說”。後來王老五做生意，賺了很多的錢，財大氣粗，有時他會像天女散花那樣，把大把的鈔票撒在張小燕臉上，小燕也喜歡這樣美好的感覺，一邊捱打著，一邊享受著王老五偶爾帶給她的歡心和“甜蜜”。有一次她去參加同學聚會，回來後又被丈夫打了，而且是被打得最痛最傷的一次，王老五說，張小燕半天沒有在理髮店裡，是勾引野男人去了，邊說邊拿起一壺開水就往張小燕身上澆，幸虧她躲避的及時，沒有造成毀容的危險。俗話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若還不報，時間未到”，王老五終於生病，得的是癌症晚期，張小燕被打的時候少了，王老五的病，醫治了半年多的時間，就一命嗚呼，跨鶴歸西了，在葬禮上，張小燕請好友麗梅來幫忙，兩人在一起聊天時，麗梅的話把她惹得開胸大笑，而且笑聲越來越大，笑聲隔兩三間房子的距離，都能夠聽見，外面的賓客聽到了，兒子和兒媳婦也聽到了，兒子和兒媳婦覺得母親太丟人現眼，對死去的父親沒有一點尊重，再怎麼著，也是自己丈夫的葬禮，麗梅擋她不要笑，可是張小燕說：“她就是忍不住”，甚至忘了麗梅對她說的是些什麼，或許是她內心覺得已經解脫而高興。張小燕說：“那些年她不敢笑，也笑不出來，老五死了，現在她不怕了，這才是真正的解脫，她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能笑，打人犯法，強姦犯法，我笑一下，我也犯法了嗎？我笑一下招誰惹誰了”？張小燕一直生活在恐懼中，也可以說是噩夢中，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老五就會打她，現在好了，得到徹底解脫，今後再也沒有人打她了，這是她發自內心的高興，為什麼不能開胸大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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