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補牢的愛

上了高中後，人類的思維好像都進行了進化一樣。

就連感情也開始變得複雜了，不再是純粹的喜歡就會在一起，相愛就能在一起的年歲了。

高中三年，我幾乎是滾過來的。

幾乎沒怎麼花時間在學習上，報應便是來了如今的大學。

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

高中交了很多朋友，有酒肉朋友，更多的是走心的。

理科生的我總是混跡於各類異性同學間，認識了“老大”，漸漸熟絡起來才知他的真名叫XX。

那時與我交好的異性同學甚多，大家幾乎都把我當妹妹一樣寵著。

後來我才知道這樣的微妙關係通常被定義為“曖昧”。

而在眾多與我曖昧不清的人當中，我最喜歡“老大”。

他把我當戀人一樣寵著，卻從未言及絲毫愛意。

直到我偶然聽說他接受另一個女生的告白，我才毅然放棄了那份毫無身份的寵愛的擁有權，和他漸漸疏遠。

每日相遇時的寒暄皆是因為我對那份未曾萌芽的感情的些許不捨，但也只是惋惜和不甘。

畢業再臨，我像被誰施了咒語一般，丘位元的箭總能射中我的後腦勺，而不是心。

高中的畢業聚餐是在同學家，我們一行人在小吃攤吃吃喝喝。

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著豪言壯語，最後東倒西歪地互相攙扶著到了同學家。

隨便一鋪我們便都毫不忌諱地往地上一躺了。

年輕的我們總有這種隨遇而安的勇氣，與生俱來地透著一股傻氣的可愛。

這個過程中，小Y一直跟在我左右。

看見我豪氣地與同學喝了一瓶啤酒便叮囑我女生不能喝那麼多酒。

還將我觸手可及範圍內的酒都拿走了，然後不停給我夾菜讓我多吃菜少喝酒。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攙著我，自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我的心也跟著溫熱著。

我們不說話，只是自顧自地走著。

小Y一直對我這麼溫柔，就連責備的語氣裡都鋪滿了寵溺。

這樣的溫柔在他與別人在一起後也沒有減少絲毫。

我們一直保持著這樣若即若離的關係，也是因為我的自私貪婪吧。

黑暗中我躺在同學家臨時鋪設的地板上，忽然感到脖頸處有一絲溫暖。

側過身去才發現他正給我蓋被子，與我對視著的眼睛裡盡是滿溢著的一如既往的柔情。

忽然感到一陣厭惡，一種似乎做了第三者一樣的羞恥感推著我狠狠地側過身去背對著他。

卻在終於沉下心來準備睡覺時聽見他在我背後說：“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這個聲音微弱卻又堅定，我聽得一清二楚。

他說他喜歡我，我腦海裡淨是他這三年來對我種種寵溺和關愛，無限的感動就快淹沒我的理智。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我終於還是迴歸了理智。

“我和她已經分手了，我喜歡的是你。”他依舊堅定。

就在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我也快要被這種毫無來由的溫柔攻陷的時候。

一個同學忽然從被窩裡竄出來去衛生間，我本能地閃躲讓我又側過身去。

確定同學走了之後我用力地做了個深呼吸，“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雖然我努力讓自己睡著，但還是無可避免地失眠了。

身邊躺著的是曾讓我動心的人，可我絕不是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之人，何況我不喜歡這個人，這是真的。

上大學後，我、“老大”和“老大”的女朋友被髮配到了三個不同的城市，鮮有聯絡。

偶爾打電話也只是調侃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

看來我們都深諳舊事重提會給我們帶來的，不過是漫無邊際的窘境和最後一點情誼的流失。

在一次通話中他告訴我他要去當兵的訊息，我很是吃驚。

更讓我吃驚的是他選擇去當兵的原因竟然是與高中女朋友的矛盾已激烈到了白日化的程度。

女朋友每天打好多電話給他，又是查崗又是抱怨的，還總是責難他不夠愛她。

日子久了他也厭煩了，又無正當分手理由，只好一直消耗著彼此所剩無幾的耐心。

聽到義務服兵役的訊息時，他幾乎想都沒想就報名了，這是個拋棄過去，重新開始的好時機。

最終他們在他服兵役後不久便成功分手了，他如釋重負。

後來他告訴我希望和我在一起，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不只是因為我現在的男友，還因為他說當年和那個女生在一起純粹只是因為我的孤傲和不主動讓他以為我不愛他。

所以另闢蹊徑，將就至今。

我聽了後覺得好笑，卻只用別的話題嬉笑著搪塞過去。

在高中時如果他大膽地把我當做拒絕所有前來示好的女生的理由的話，我想我現在還是會與他天涯相隨的。

只是如今我們天各一方，再來與我訴說這些濃情蜜意難道沒有亡羊補牢的意味？

圖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