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別看不我這滿臉淚痕、缺臂少腿、衣衫襤褸的樣子,不瞞你說,我還有個老伴呢,她孤獨地在一百公里之外的沙漠深處。我那可憐的老伴,早已被沙漠包圍了起來,她周圍經年累月堆積起來的沙丘,一直在試圖爬過她的頭頂,她只得搖晃著那無力的雙手與風沙抗爭著。
那年的夏夜,她遣風兒給我捎來一片枯葉,訴說她的衷腸,她說“這裡午後的溫度都快八十度了,像熾烤在火爐之中。在那最艱難的時段,以至無法呼吸而昏死過去,只有當那滾燙的日頭落到遠處高高的沙丘後面時,我才會慢慢甦醒過來,喘口氣。也只有晚上,那陡降的溫度差才使沙粒間凝結出絲絲露珠,我那扎向方圓幾十米的根鬚,也才有機會吸吮一點這微不足道、卻含有濃濃鹽分的救命之水,補充一點營養,來迎接那更加慘烈的新的一天。在這裡狂沙很快會沒過我的頭頂,高溫也隨時結束掉自己的生命啊”。
唉!悲涼啊!方圓幾百公里只有我們老兩口了,我們也想子孫滿堂,福廕萬代啊。但每年我們孕育出千萬粒花粉,都被那乾燥的熱風將其全部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