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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過年了,唉!我這個小屁孩還沒一點兒好心情,反而倒很想大哭一場。

記憶中的每個年,都只有媽媽默默忙碌的身影,眼含淚水的隱忍。爸爸只管喝酒,全身散發著濃濃的酒味,他歇斯底里地詛咒媽媽,詛咒與媽媽相關的所有的親人。他有時一邊大罵,一邊摔碎家裡能摔碎的所有的一切,地板上佈滿了各種碎片,四處流淌著泛著白沫兒的啤酒,辛辣粘稠的白酒,還有五顏六色的飲料。我膽戰心驚,除了上廁所之外不敢走出臥室半步,即使躲在房間裡,每呼吸一次也都十二分的小心翼翼。有時媽媽會攥緊我的小手,我緊緊地貼在媽媽的懷裡,驚恐地發抖。摔碎瓶瓶罐罐的聲音驚心動魄,這其中還夾雜著爸爸噁心的笑聲,哭聲,怒罵聲……

爸爸也許是酒精上了癮,他每日都要喝,即使沒有菜,也能喝到深夜,每逢過年時就更加徹夜不眠地喝。他有時會喝得不省人事,啤酒一樣的尿液順著褲管流下來,可他的手中還握著酒,直到他無意識地閉上充滿血絲的眼睛,屋裡才算安靜了下來。這時,媽媽就會一邊打掃,一邊流淚。如果說這樣的年,我和媽媽還算可以勉強度過,那麼爸爸如果喝得亢奮不已時,我和媽媽就更加在劫難逃。他會推開房間的門,毫無理由地打我和媽媽,他拽掉了媽媽無數的頭髮,撕壞了媽媽無數的衣裳,打掉了漂亮媽媽的門牙……媽媽身上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記不清多少個年,爸爸將我和媽媽推出房門,我們娘倆有時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雪地裡瑟瑟發抖,有時站累了,媽媽就抱著我坐在樓梯上過除夕。煙花鞭炮,電視聯歡會,年夜飯……常常是別人家才有的,我和媽媽在年這一天擁有最多的是淚水。多次報警,多次找婦聯,他們給爸爸作了大量的工作,可爸爸始終都不悔改。後來也許警察和婦聯對堅持過下去的媽媽失去了耐心,也許媽媽對警察和婦聯一直不能解決問題而失望,我只得記得媽媽最近再沒求助過他們。媽媽是為了我,一直不肯離開,她丟掉了青春年華。她說沒媽的孩子太可憐,即使再難,她也要把我養大。我躺在被窩裡偷偷地哭,媽媽,我欠您太多,我想快點兒長大!

兩週前,爸爸喝酒太多,醉得站立不穩,把頸椎摔壞,昏死過去。我和媽媽不斷地拍著他僵硬冰涼的身體,在他的耳邊大聲呼喊,他才醒過來。在醫院裡,媽媽強撐著瘦弱的身體照顧著爸爸,可爸爸依然還忘不了罵人,我想,如果他能動,他還會動手打媽媽。出院時爸爸雖然還沒完全康復,但他又想起了酒。媽媽更加瘦弱,她失眠更加嚴重,頭髮更加花白。媽媽有時站在窗前呆呆地凝視著遠方,不知媽媽在想什麼……

爸爸現在還戴著頸託,他除了自己可以拿起碗筷,吃東西之外,重一點兒的東西還拿不起來。可他還那樣矯情,時不時地罵媽媽幾句。媽媽一聲不吭,打掃房間,做飯,洗衣服……準備過年。爸爸還是那個爸爸,媽媽還是那個媽媽。

明天就是年了,我真的很難過,我想和媽媽過個忘卻煩惱的好年,不知明天是否是個吉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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