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奮勇拼殺的步兵，弓箭手突然嗅到恐怖的氣息，那張傳說中的大紅披風正沿著內部環形工事疾馳而來，面前的對手瞬間怒吼震天，勇氣倍增。他們困惑於為何己方人多勢眾，卻逐漸力不能支。轉念之間，隊形已經鬆動並開始了不可遏止的潰敗。

01 驅逐市民

維欽託利

“報告長官，我們的存糧只夠8萬人吃5天了。”軍需官小聲稟告。

“將城中居民都趕出去，愷撒若奴隸他們就會消耗糧食，也能創造機會開啟包圍圈。再不濟也能渡河突圍，總比餓死強。”司令官維欽託利，站在阿萊夏城中最高點的統帥部窗前，望著城外羅馬軍構築的幾十公里環形工事，一籌莫展。

“阿萊夏是高盧人的精神聖地，不能為羅馬人褻瀆。我已發誓堅守此地，裡應外合將愷撒及羅馬人一網打盡。這是高盧各部族獲得獨立自由的最後機會，為此我將不惜一切代價和名譽，並承擔所有責任。我們必須堅持到援軍到來的那一天。”語氣悲涼，這意味著巨大的犧牲，但他別無選擇。

軍需官和副司令官默不作聲，他們清楚居民中有不少婦孺老幼，出城不是成為奴隸就是死亡。

當晚全部居民被強制驅逐出城，愷撒方士兵斷然拒絕了居民的通行請求。

02 援軍到來

阿萊夏遺址

維欽託利夜不能寐，天明時終於看到遠處地平線浩蕩的軍隊和遮天的旗幟。救援大軍來了，就在離羅馬軍團包圍網不到1.5公里的高地上，設定了大本營。

“相信大家已經聽說了阿萊夏的境況，糧食撐不了兩天，內外通訊完全斷絕。我們必須立即進攻，以解危局。”貝爾卡西貝拉努斯說道。他是奧弗涅人的司令官，維欽託利的表兄弟，援軍四名司令官之一，此次帶來了3.5萬名步兵和數千騎兵。

畢利多馬羅斯和與耶波利傑尼庫斯點頭表示同意。他們是高盧另一個強大部族埃杜伊人的司令官，此次也派出了3.5萬人參戰。

“據偵察，愷撒目前只有約5萬步兵和1千名日耳曼騎兵，卻已圍困阿萊夏8萬人長達一個月之久，戰鬥力不容小覷，而且詭計多端。”發言的是可託雷巴提人首領寇米烏斯，他也是四名司令官之一。在三年前愷撒第一次遠征不列顛時，就深受愷撒信任並被委派為外交使節，對愷撒非常瞭解。

“此次我們匯合了全高盧50個部族，近25萬步兵和8000騎兵，兵力上佔據絕對優勢，但需速戰速決，每天的糧草補給都是大問題。我認為有必要先試探進攻，尋找突破點。”援軍決定第二天就開始進攻。

03 第一次交鋒

愷撒

“高盧人的援軍已集結完畢，人數眾多，必求速戰。安東尼，騎兵出戰應擇機消滅後方的弓箭手，缺乏掩護高盧騎兵不堪一擊。”深夜在環形工事的步兵營地裡，愷撒正在和騎兵統領馬克·安東尼、軍團長提圖斯·拉比埃努斯和蓋尤斯·特撥紐斯商議對策。

“拉比埃努斯，步兵分散防守，保留預備隊。重點是外圍的援軍。”愷撒的語言一向精煉，羅馬軍團當晚即提高戰備等級。

第二天一早，高盧援軍就將步兵佈置在山脊上，而將騎兵和支援的弓箭手派到平原列陣。愷撒方也在前夜準備就緒。

在兩軍步兵的注視下，騎兵展開了較量。高盧騎兵社會地位崇高，為了自己的榮譽而英勇奮戰。愷撒的日耳曼騎兵雖然人數少，但敢於拼殺，並擇機分兵圍殺了高盧騎兵後方的弓箭手。日落時分，失去了掩護的高盧騎兵只好撤退，逃回營地。

阿萊夏的騎兵團在一月之前已被派往各部族求援，只剩下步兵團。他們在白天的配合作戰中吃盡了羅馬防禦工事的苦頭。

讓高盧人吃盡苦頭的羅馬防禦工事

不論從內還是從外進攻羅馬軍團，都需要穿過七道障礙：“掛肉鉤”（前端有鐵鉤的木樁），“百合”（五點骰子樣的捕狼洞穴），“墓碑”（前端削尖的倒立木樁），寬深均為4.5米的壕溝，寬深均為4.5米的壕溝（第二道注滿了水），防柵欄（前端鹿角狀）。即使能夠接近防柵欄，還會被弓箭手放箭。

在得知騎兵敗退之後，他們也只能撤回阿萊夏。

04 第二次夜襲

嚴陣以待的羅馬步兵

“騎兵不能戰勝愷撒，就需要派步兵攻擊外圍工事，裡應外合。安排大軍明天準備攻城器械。”援軍統帥部總結了經驗，並制定了下一步計劃。

愷撒在監視塔上，遠遠看見高盧人在伐木製造梯子，拋鉤等攻城器具，他馬上明白了高盧人的企圖。

後半夜高盧人便從平原向羅馬軍的環形工事發起了攻擊。他們大聲吶喊以鼓舞士氣，同時也傳達給阿萊夏城裡，維欽託利隨即派出步兵團出城作戰。

羅馬軍團所有士兵嚴陣以待，各司其職，沒有絲毫慌亂。他們用投石器，將準備好的石塊，鉛球，木樁，鐵鉤等都拋擲向湧來的高盧人。高盧人花費巨大代價，卻無法越過工事前的障礙。好不容易靠近，又是一輪輪箭雨。

黑暗中，羅馬人無法看清狀況，只有拼命苦戰。不過，愷撒的軍團長們都磨礪已久，久經戰陣，即使司令官沒有發號施令，也能自主調配兵力到緊急支援。

黎明時分，高盧人撤退了，留下了滿地的屍體，損失慘重。

05 決戰

激烈的戰鬥

“請看這裡，流經阿萊夏北面的河流對岸有座山丘，愷撒僅在山腰地帶築塞防守，簡直就是羅馬人的‘阿喀琉斯之踵’。我們從這裡進攻，一定能突破羅馬人的防禦，撕開一個口子。”寇米烏斯指著地圖，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那座要塞。

“愷撒深知這點，所以佈置了二個軍團約一萬人。”寇米烏斯補充。

援軍立即決定集中力量進攻，由貝爾卡西貝拉努斯任指揮官。同時將剩餘部隊全部投入戰場，以分羅馬軍兵勢。阿萊夏亦會全軍出擊。

為了保密，貝爾卡西貝拉努斯帶著6萬精銳部隊，在晚上秘密拔營，並繞道北方，到達預定地點已經是第二天黎明瞭。他讓士兵們休息進食，準備正午的戰鬥。

最激烈的戰鬥正午時分在三個地方同時展開。

愷撒早有預感，他登上監視塔進行總指揮，並披上了大紅披風，所有人都明白決戰要開始了。

山丘要塞的戰鬥最為激烈。6萬高盧精銳從山坡上俯攻，用石頭砸向低處的羅馬士兵，再用盾牌連在一起頂著箭雨逼近防柵。同時採用車輪戰術，分批次進攻。不到一萬人的羅馬軍應付非常吃力，箭和矛已經投擲殆盡。

愷撒派給副將拉比埃努斯6個大隊（每隊約500人），嚴令其死守陣地，適當時候可以出塞反擊。

愷撒則騎馬四處激勵拼死防守計程車兵：“你們在高盧經年累月的征戰，今日就是最後的決戰時刻。你們是愷撒的軍團，戰無不勝，是時候展現你們的勇氣了。羅馬必勝！”

維欽託利親自指揮阿萊夏軍隊，接連突破了好幾層障礙，甚至攻擊到了防柵。德奇姆斯·布魯圖和數個大隊，軍團長賓士救援，法比烏斯也帶數個大隊前往支援，整個戰場的戰鬥已經白熱化。

愷撒激勵士兵

愷撒決定親自增援拉比埃努斯駐守的要塞，他帶了附近的四個大隊。同時將騎兵一分為二，一半跟隨自己，另一半出包圍網，從敵人背後攻擊。這次增援是如此及時，拉比埃努斯已經命令出塞迎戰。

雙方士兵都看到了那件大紅披風的到來，殺聲震天，羅馬士兵開始丟棄長矛以劍肉搏。愷撒帶來的四個大隊立即投入了戰鬥。羅馬騎兵團也出現在了高盧軍的背後山丘上，他們居高臨下，迅猛地發起了衝擊。高盧軍猝不及防，被前後夾擊，頓時陣腳大亂。混亂中，他們的副將被殺，而主將貝爾卡西貝拉努斯逃跑中被生擒。

高盧軍開始崩潰，只有極少數人逃回了大本營。而阿萊夏的8萬士兵極度受挫，不等命令即棄甲回城。高盧軍主力聽聞北方潰敗，居然四下逃散了。

午夜，愷撒派出了騎兵團追擊，許多高盧士兵戰死，不少人成為俘虜，還有一些逃回自己的部族。

06 投降

維欽託利放下武器投降

撤退回阿萊夏的維欽託利在二天召開了作戰會議，他說：

“勸說全高盧與愷撒對決，並非出於我自身利益的考量，而是為高盧人的自由而戰。不過命運無法抵抗，我願承擔所有責任，任由愷撒處置，以此換取同胞的生命。”

愷撒從使節那裡得知了維欽託利的意願，以交出武器和部族族長的條件，接受了投降。

維欽託利後來被關入羅馬廣場牢裡，在公元前46年愷撒凱旋儀式後被殺。

阿萊夏紀念館

此戰是法國曆史程序的轉折點。高盧各部族從此徹底歸於羅馬帝國的行省統治，加速了羅馬文化的傳播與滲透，促進了各部族間的融合與發展，逐漸形成了現代法國的民族與國家意識。

注：以上內容依據歷史推理演繹而成。

參考資料：

1.《羅馬人的故事：愷撒時代（上）》鹽野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