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就是莫名地難過。

昨天四弟就和我說，讓我今天中午去他那裡吃飯吧。今天早上，三弟給我打電話也說讓我去他那裡吃午飯，我說四弟已經和我說過了，讓我去四弟那裡。三弟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按照傳統習俗，今天除夕，要去墳上燒紙。十點多的時候，我去四弟家看了一眼，然後到我那院裡去收拾上墳的東西，整著整著我就掉眼淚了。後來四弟妹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吃飯，我過去後依然覺得眼裡澀澀的，就藉故出來了。不一會兒侄子又打電話，我說不吃了，早飯吃得晚，還不餓呢。

到了墳地，先給爺爺奶奶燒，然後給伯父伯母燒，最後才給我的妻子燒。因為疫情的原因，女兒沒有回來，這給她媽媽燒紙的事情只能由我來做了。我給妻子準備了各式各樣的足量的燒紙，我怕她剛去那邊需要打點的地方太多，錢不夠用。

火苗在風中跳動，任其灼烤著我的手、我的臉……想到往日美好的時光，想到她最後受到的苦痛折磨，想到她沒有享到一點點的福，我禁不住潸然淚下！我戴著口罩，帽沿壓的很低，我不願意讓別人看到我傷心流淚的樣子！

風吹走了灰燼，吹不干我臉頰上的淚痕。其他人都走開了，只剩我一個人蹲在妻子的墳前。圍滿墳頭的花圈，骨架依在，白色的花已在風吹雨打中凋零，“深切懷念”等字樣依稀可見。我掏出衣袋裡的紙巾，擦拭著淚水，平撫我酸楚的心。

我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字。因為我已經把想和她說的話都提前寫在了一張紙上，一起燒了。我想她如果收到錢的話，也一定會收到我寫給她的那些字，能懂我的心。

很久很久，直到遠處的四弟喊我回走，我才慢慢地起身。我低著頭，大路不走走小路，儘量迴避著迎面而來墳地的鄉親們。我不願相信我的妻子這邊走了，真的再不會回到我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