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範行溯給姐姐打電話，“姐，今年回來過年嗎？”

電話那頭傳來女子疲憊的聲音，“不回了。”

範行溯忙問，“寶寶身體怎麼樣了？”

“還是不行。本來想帶著寶寶開車回來，不行。後來想一個人回去，但寶寶離了我幾個小時就鬧。今年，我就不回去了。”

範行溯嘆了一口氣，“不回就不回吧。寶寶要緊。”

電話里長時間的沉默。

夜裡，範行溯和妻子程芳說姐姐今年不過來。程芳沉默一會，道：“媽的視力越來越不行了，前幾天我妹妹過來，還把我妹妹認成了我。認錯了好幾次。”

依照範媽媽的視力，估計再過不久，連女兒的影子都見不到了。只能在一片漆黑裡，聽女兒的聲音。

範行溯猛地從床上做起來，“芳芳，我們乾脆找個人來扮姐姐，讓媽媽過個好年。”

程芳疑惑了一會兒，醒悟過來，“是了，媽看不見，只需要聲音是姐的就行。和姐通話，讓她跟媽說話就行了。”聽了一會，“讓我妹妹來吧！她和咱姐身材相似。”

範行溯思考了一會道：“也行，叫爸媽年夜飯到咱這來吃。三十回來吃年夜飯，初二中午就回去。時間短，也不擔心會漏破綻。”

“明天跟大姐商量一下吧！要和大姐通電話，讓她和媽說話，不然怕媽察覺出什麼。還要通影片才能行，這樣大姐才能和媽更好的聊天。大姐家裡也要配合才行。”程芳思考。

“好，明天我跟大姐說，你跟爸媽和小妹說。”範行溯說。

程芳點頭。

除夕那天，程芳父母先來，跟範媽媽說小妹和男友去旅遊了。今年不回來過年。

傍晚天暗下來後，範行溯去接了姐姐。進了家門，範行溯領著姐姐到範媽媽跟前，“媽，你看，我姐回來了。”

“媽，我回來了。”聲音有些激動，有些哽咽。女子雙手抓著範媽媽，向前把頭靠在範媽媽的手臂上。

範媽媽摸著眼前的女兒，眼裡滿是淚水，待女子抬起頭，眯著眼睛摸她的臉，摸了又摸，轉而又摸女子的手，沒說話，只一個勁的點點頭。

女子與範媽媽聊了幾句。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語的拖到了晚飯時間。

女子坐在範媽媽身邊，“媽，這是你喜歡吃的魚肉，我把刺挑出來了。這是芋頭，很綿軟。”

“誒，誒，你們也吃。”範媽媽拿著筷子慢慢的吃著碗裡的菜。

飯後，範媽媽細細的問了女兒家裡的情況，寶寶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婆家人對你好不好啊。等範媽媽困了的時候，洗漱完，程芳陪著範媽媽躺在床上。範媽媽聽著女兒說寶寶平時的趣事，不知不覺睡著了。

程芳一再確認範媽媽睡了，悄悄走出範媽媽房間，走遠了才跟電話那頭的大姐說了幾句話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程芳特地到範媽媽房裡陪著，範媽媽直到九點才醒。早起的程芳和大姐又睡了個回籠覺。

許是知道女兒就在身邊，範媽媽一整天多是和孫兒耍玩，和大家聊天。

晚上睡覺時，範媽媽並沒有和女兒聊多久就睡了。第二天睡到八點才醒。

吃過午飯，範媽媽眼睛看不清楚，過年時間人又多，範行溯沒讓範媽媽出門。範媽媽直接和女兒話別 。聽著範行溯送女兒出門的聲音。範媽媽在客廳坐了很久。

等到暑假時，範行溯帶著一家人去看姐姐，範媽媽很開心。回來後，範媽媽找了範行溯談話。

“你們說芳芳的妹妹和男朋友去旅遊了，那兩天是那小姑娘吧！晚上陪著我的是芳芳。”範媽媽坦言。

範行溯驚訝。“媽，你怎麼知道的。”

範媽媽笑了笑說：“我雖然看不清楚，耳朵不敢說聽得清楚，但這雙手，不會錯。芳芳的手，我一摸就知道。你姐姐幾年沒回來了。但是我還是察覺得到，那兩天你姐姐沒回來。”頓了頓，“你姐姐自嫁過去，就沒回來過，先是懷孕，回來有事寶寶的身體，沒親眼瞧一瞧，心裡總不放心。如今知道她過的挺好的，寶寶抵抗力愈來愈強了。會慢慢好起來的。你們也不要拿法子弄我了。害得我睡那麼久，身子骨都酥軟了。”

範行溯聽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