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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婆去世了,一個人在養老院孤老。一輩子無聲無息的她,死後卻在小鎮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原來神婆婆是有名字的,叫甄姝虞;原來神婆婆是上過學的,她的遺物裡有齊耳短髮的學生照。原來,這個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神神叨叨的老人,有著鮮為人知的年華歲月。

我們生活的小鎮上多是祖祖輩輩在鎮子上討生活的手藝人,就像我的爺爺奶奶,爺爺家祖輩做著小買賣開著雜貨鋪,奶奶家曾經開著小小的大車店,算是那時候的家庭旅館吧。而據奶奶說,神婆婆是三十歲左右一個人來的鎮子上。當時穿著打扮得像個村婦,也不怎麼開腔講話,說是投奔親戚的,卻是在奶奶家的大車店住過一陣子。那個兵荒馬亂的年景,也沒人在意她是怎麼來的,沒過多久解放了分了房產也就有了她的一間小房子住。

可是神婆婆每天神神叨叨的,不怎麼跟人說話,還供奉著她的神龕,每天自己不吃飯也要把房間裡弄得香菸繚繞的,分派給她的工作她也不去做,沒有飯吃的日子就靠街坊救濟,這一晃就是幾十年。

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跟她瞭解情況,試圖解決她的問題,可神婆婆脾氣日漸暴躁,經常大罵工作人員。漸漸地,沒有人再給她想辦法,街道可憐她,給她報了低保戶,平日裡與她走動的也只有鄰居幾個年紀大的奶奶。

我的童年是奶奶帶大的,記憶中閒暇無事時,奶奶總是帶著我串門子。有一個人家是我好奇又懼怕的,那就是鄰居神婆婆家。

神婆婆姓什麼當時沒有人知道,她一個人住在臨街的小房子裡,房子只有一間,一鋪火炕佔去了大半,餘下的空間裡只有一個木頭櫃子和一個常年煙火繚繞的佛龕,也許是神龕,年幼的我從來不敢正眼去打量那塊區域。

奶奶沒有什麼朋友,神婆婆是其中的一個,兩個老太太一起東家長西家短也算消磨時間,每到這個時候年幼的我都在門口的炕邊規規矩矩的坐著,不敢四處張望也不敢插話。神婆婆總是翻找家裡的糖塊遞給我,可我卻從未敢抬眼正視她的容貌。

聽奶奶說,神婆婆曾說自己是逃婚跑出來的,家在哪裡已經不知道了,逃婚又遇到逃荒的災民,把自己折磨的不像人樣才跑到我們這個邊陲的小鎮子。也許是途中遭遇得太多,她對這段經歷選擇性的遺忘了,每每談到這些事情,她頭腦清晰的時候不是很多,經常頭一天才說過的過往,奶奶第二天再提及,她已經不記得了。

神龕供奉的是什麼奶奶從未問過,只覺得這個終身未嫁的女人太可憐,奶奶跟她做了大半輩子的朋友。也許是跟奶奶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老姊妹沒什麼共同語言,直到她去世,奶奶也不曾知道她有名字,更不曾知道她上過學還識字。

也許,很多過往的記憶都是心上的傷痕吧,她選擇在小鎮上蹉跎了歲月,沒有親人,沒有可以託付這一生故事的朋友,無視別人嫌惡的眼神,把自己的一生活成了那滿屋子的香菸繚繞。

對不起,我曾辜負了你的善意!如果有來生,願你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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