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燕的生日聚會上,同室裡的女生都去了,還有班上的才子許安軒和幾個男生。柳燕自然是派對上最炫目的人,穿著白褶裙,戴著花環,像海棠花一樣燦爛。蛋糕上插著20支蠟燭,大家送了很多禮物給柳燕,許安軒寫了一首詞給她,在派對上朗讀給大家聽:繡幕芙蓉一笑開,斜偎寶鴨親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一面風情深有韻,半箋嬌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許安軒唸完,柳燕甜蜜的笑了,大家歡歌雀躍,除了陳曉芳坐在角落裡,看著大家笑。她多希望許安軒那首宋詞是念給自己,但不可能,他這麼優秀,自己從哪方面都很平凡,許安軒怎麼會看上自己。同學兩年,她跟他說話都只有幾句,更別說談愛情。
陳曉芳是那種很樸素的女生,容易讓人想到李春波唱的歌,裡面的那個主人公小芳。穿著白裙子,扎著兩條辮子。許安軒則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琴棋書畫都很精通,是很多女生暗戀的物件。柳燕學習只能算中等,但人很漂亮,家裡也有錢,也有很多男生追求,但半年前,她喜歡上了許安軒,許安軒被她的灑脫熱情打動了,與她相戀。
柳燕和許安軒吹滅了蠟燭,他倆親密的簇擁在一起,大家紛紛祝福他倆。陳曉芳沒有祝福,也沒有掃興,他們唱歌時,她唱歌;他們遊戲時,她也遊戲,只是她沒有興奮,只是敷衍。派對結束,很多人意猶未盡,對於陳曉芳來說,可以說是解脫。她出了柳燕豪華的家,來到一處寂靜的地方,痛哭了一場。
陳曉芳空閒時間常泡在圖書館裡,許安軒也喜歡看書,兩人經常在圖書館裡邂逅。剛開始兩人只是問候幾句,便坐下來看書了。隨著相見的次數增多,許安軒發現這個文靜的女孩其實很美,很想與她接近。許安軒拿了一本書坐在陳曉芳旁邊,陳曉芳在看本托爾斯泰的書,她看了許安軒一眼。許安軒露出整齊的牙齒,說:“你很喜歡俄羅斯文學?”陳曉芳點點頭,說:“我發現俄羅斯人都是敢愛敢恨的人。”許安軒說:“是啊,不像我們中國人那麼的含蓄,把什麼事都藏在心裡。”陳曉芳說:“含蓄也有含蓄的好,有些花是要你俯下身子才能聞到香味的。”許安軒說:“你也是這樣?”陳曉芳臉羞的一下紅了。
又幾次,他倆在圖書館相遇,兩人又坐在一起看書,不時討論一下文學。陳曉芳安靜的坐在旁邊,散發著一股清香,許安軒忍不住靠近她。陳曉芳見他坐近了一點,朝他看了一眼,又默許的看著書。許安軒偷窺了陳曉芳幾眼,陳曉芳的面板很白皙,頭髮也時常紮起來,沒有柳燕那般嬌豔,時刻要把美透露出來,而陳曉芳則表現一種東方美,許安軒越來越喜歡陳曉芳了。
那天,許安軒本來要去圖書館,但柳燕來了,拉著他去逛街。許安軒陪柳燕逛了一圈,來到圖書館,陳曉芳已經走了,他有種失落的感覺。他打了個電話給陳曉芳,“喂,你去圖書館了嗎?”
“去了,你沒有來。”陳曉芳清脆的聲音傳來。
“噢,有點事,去晚了。”
“你是不是和柳燕逛街了?早上她說要去圖書館。”
“嗯,那你什麼時候去圖書館?”
“明天上完課就會去圖書館。”
“哦,我也打算明天去。”兩人通完電話,許安軒一身歡快起來,彷彿是丟失的東西又找回來了。
第二天,陳曉芳走到圖書館門口,許安軒和柳燕成雙成對迎面而來,柳燕道:“陳曉芳,你也去圖書館?”陳曉芳點點頭。“正好,我倆也去看書,昨天許安軒陪了我逛街,今天我來陪他看書。”陳曉芳微笑著看著他倆,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出酸楚。許安軒別過臉,不敢看她。三人一同走進了圖書館,柳燕和許安軒捱得很近,陳曉芳坐在他倆旁邊,柳燕不時詢問許安軒問題,他倆很是親熱。看了一會書,柳燕耐不住性子,纏著許安軒去遊樂場玩,許安軒無奈只能隨其前往。柳燕放回了書,說:“陳曉芳,我們去遊樂場,你去不去?”陳曉芳說:“不去了,你們玩得愉快。”許安軒看了一眼陳曉芳,兩人四目相對,許安軒能感受到陳曉芳的苦澀,雖然她不露痕跡。
許安軒和柳燕從遊樂場歸來已是晚上,兩人話別後,許安軒回到宿舍給陳曉芳打了一個電話,但陳曉芳沒有接。許安軒知道陳曉芳一定很傷心,他想和柳燕分手,可他說不出口。他知道陳曉芳才是他喜歡的型別,他倆有共同的愛好,而柳燕只是彼此的初戀。可是許安軒也不能把握陳曉芳這份愛,因為她太含蓄了,他害怕傷害了柳燕又傷害了陳曉芳,他只有就這樣錯下去。
畢業了,柳燕和許安軒像許多大學情侶一樣畢業之後就分手。柳燕主動提出了分手,許安軒如釋重負。柳燕去了她爸爸的公司工作,而許安軒則為找一份工作犯愁。北京這樣的城市,大學生扎堆,許安軒雖然有些才華,但沒門沒路的,找一份像樣的工作,屢遭碰壁,他心灰意冷,喝酒度日。在一個小攤上,許安軒喝得一塌糊塗,朦朧中,一個纖細的女子攙扶他。許安軒酒醒,看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陳曉芳走進房間,許安軒摸著額頭,說:“我這是在哪?”陳曉芳說:“你喝醉了,現在在我的租房裡。”許安軒說:“哦,多謝你了,不然我又要露宿街頭。”陳曉芳說:“你還沒找到工作?”許安軒說:“沒有,現在找工作跟找物件一樣,難找,錢也花光了。”陳曉芳一笑,她的工作也不是很好,在一家諮詢公司做文員,她讓許安軒住在她的租房裡,然後去找工作,許安軒同意了。
第二天早上,陳曉芳為許安軒弄好早餐,許安軒吃完早餐後,同陳曉芳一起走出了小區。中午,陳曉芳早早的回到租房,煮好飯菜,許安軒按了門鈴。陳曉芳開啟房門,許安軒垂頭喪氣站在門外,陳曉芳知道他又受挫,讓他進來,盛了碗飯給他。許安軒說了應聘受的挫,招聘人員對他的榮譽證書不屑一顧,倒來詢問他的背景,是不是北京戶籍,有的招聘像色狼一樣看到女應聘者就眉開眼笑,問長問短,男的就眼睛銳利,一臉冷漠。陳曉芳靜靜地聽著,不時一笑。晚上回來的時候,許安軒仍是一籌莫展,陳曉芳不斷的給他鼓勵。可一連幾日,許安軒都沒有找到工作,陳曉芳仍是每天給他做飯,順便把他的衣服也洗了,許安軒彷彿有了家的感覺。
一日晚上,兩人在客廳裡看電視,許安軒偷偷地看了陳曉芳幾眼又低下了頭。陳曉芳說:“你有什麼心事?是不是在為工作的事發愁?”
“工作找到了,在一家公司做規劃主管,但我真不希望找到。”許安軒說。
“為什麼?”
“以後我就吃不到你做得飯菜了。”
“以後,我還可以做菜給你吃。”陳曉芳白皙的臉上有暈色。
“陳曉芳,在學校裡其實我是喜歡你的,我之所以沒和柳燕分手,是因為我怕傷害她。”許安軒靠近她說。
“我知道。”陳曉芳低著頭說。許安軒伸出手,把陳曉芳摟入懷中,親吻了她,說:“做我的女友吧?”陳曉芳點點頭。
以後的日子,陳曉芳早早的起來,做好早餐,然後叫醒許安軒起來吃早餐。許安軒懶洋洋從床頭爬起,整理好衣服,看著陳曉芳,歡喜的吃早餐。吃完早餐後,兩人都要牽著彼此的手,走出小區,然後各自朝自己的公司走去。兩人甜蜜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噩耗來了,一次陳曉芳在廚房裡做飯,突然暈倒在廚房裡,許安軒趕忙送她到了醫院裡。一檢查,陳曉芳竟是白血病患者。陳曉芳讓許安軒離開自己,但許安軒握著她的手,說:“傻瓜,你以為我會因為這個而離開你,我不會,真愛應分享激情,也應承受厄運,現在醫療科技這麼發達,你會好的。”陳曉芳流下了淚。
陳曉芳開始接受醫院的治療,化療很苦,陳曉芳人瘦了一圈。每次手術完,許安軒都會說很多鼓勵的話。陳曉芳躺在病床上,看著許安軒俊秀的臉龐說:“許安軒,你能不能念一首宋詞給我聽,就是柳燕生日聚會上的那首。”許安軒點點頭,念道:“繡幕芙蓉一笑開,斜偎寶鴨親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一面風情深有韻,半箋嬌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許安軒唸完,陳曉芳露出笑靨,依然是淡淡的,有些羞澀,她說:“我死的那天,你就唸這首宋詞給我聽吧。”許安軒說:“不要說死字,你一定能好起來的,相信我,兩人依偎在一起。
醫院終於找到了與陳曉芳匹配的骨髓,可以進行骨髓移植,但手術費需要幾十萬,兩人都工作不久,在北京也無親無故,根本拿不出這筆錢。陳曉芳說:“別治了,你對我好,就已經夠了。”許安軒說:“不,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我不能失去你。”他安撫了陳曉芳,來到柳燕的家。柳燕得知陳曉芳的病情後,拿出了這筆錢給陳曉芳治病,柳燕說:“其實在大學時,我就知道陳曉芳喜歡你,你也喜歡陳曉芳,但你沒有和我分手,你怕傷害我,我也不能容忍每天看到你牽著別的女孩的手。大學畢業後,我想每個人都有追求真愛的權利,所以和你分手,我也謝謝陳曉芳能成全我和你在一起,讓我的初戀沒受到傷害。”許安軒說:“我也謝謝你,祝你能找到真愛。”
陳曉芳做了手術,手術很成功,她戰勝了病魔,臉也不再蒼白,有了紅潤。陳曉芳要為許安軒做飯,許安軒說:“別,你可是我的女神,以後就我來做飯給你吃。”陳曉芳臉紅了,紅得可愛。在眾人的祝福中,許安軒和陳曉芳走上婚姻的殿堂,柳燕帶著她的男友也來了,陳曉芳丟擲的繡球剛好落在柳燕的懷裡,眾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