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還要從我開始觀察整個世界說起。那年我七歲,和其他處在快樂童年的孩子一樣,用父母及周邊鄰居的話來說就是:非常能鬧!
四季中最愛夏季,時常三五夥伴成群結隊東逛逛、西逛逛,卻也閒得自在,閒得有樂可圖。不知不覺一下午就過去了。散夥的時候又約好時間準備晚上出來玩。無論時間流逝多少都始終不滿足,似乎友誼裡存在一種巨大的吸引力,每個人都能不約而同的遵守江湖規矩相聚一起沉浸在快樂的世界裡永不疲倦!
然而,親人的離去打破了昔日的寧靜,往日的笑容讓我倍感珍惜。那是我第一次面臨死亡。我看到其他的親戚哭得撕心裂肺,我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我無法理解死亡的真正含義。也體會不到他們的舉動又代表著什麼心情。
我開始思考死亡,我不明白人為什麼要死?我更無法理解為什麼我要親眼面對殘忍的畫面?那時的我越想越沒有頭緒,越想越感到恐懼。
今後的生活,“死亡”就像我的影子一樣時常出現在我的腦海,我沒有辦法直接面對內心的惶恐。我更無法解決“死亡”帶給我的負面影響。但卻刺激了我對一切事物的好奇心,我的大腦不知不覺能裝進越來越多的秘密。
在沒有人的環境下,我就開始一個人研究所有我無法理解的事情。我似乎很孤獨,但在自我的世界裡卻又無比的快樂。我甚至完全忽略了時間的存在。我只記得每天必須要做的事情必須要做好,其餘的時間就是我一個人開始思考的時間。
幾個月後,我再次面臨了親人離去的考驗。我開始理解一些人的行為,我強迫自己要流出眼淚來。否則我就是混蛋。可惜現實的無情與內心的不安使我變得越來越虛偽。
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背離自己內心最直接的想法,我就是哭不出來,我為什麼要裝呢?
那天以後,我的頭腦中似乎多了一個聲音,一個質疑我偽善的聲音;一個嘲諷我不配擁有笑容生活的聲音。漸漸地,我的同學也接受了一個沉默寡言版本的我。
我自己卻覺得是一種解脫。因為再也沒有人能窺探到我內心的秘密了。我也不用整夜擔心被人追問至尷尬的境地了,我知道那種局面會讓我永遠抬不起頭來,我可能會因此而自殺。
夜夜的思考還是想出了一些有用的的方法:我的直覺告訴我——去做一個好人。一個試圖去討好所有人的人。那樣就不會有人質疑我了。我當其為一種贖罪,以此來洗脫我所有邪惡、虛榮的念頭,重新獲得生命的重啟!
當我經過重重努力之後,我獲得了老師、同學的認可和青睞。當掌聲雷鳴般響起的時候我的內心依然惶恐不安。我否認一切是我的功勞,而慶幸我的罪終於可以洗淨了!
從那以後,我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正直的人。任何不正直的事我都有權利制止。我虛偽地騙過了我的內心。我開始發現原來我敬仰的人也有著不道德的一面。我突然內心有一絲竊喜,莫名的興奮似乎在提醒我:曾經的我並沒有完全做錯,我可能對自己太刻薄了。
可我最後還是選擇了扮演抓住他人把柄威脅他人的角色。我有一種由奴變主的自豪感。所有的人都開始怕我,再也沒有人敢惹我了。可我的世界不過從孤獨弱小的我變成孤獨強大的我而已。我始終孤獨一人的生活在這個世界。
我不禁又開始思考:這樣有什麼意義呢?我可能再也找不回童年那般快樂的自己了。久違的笑容也不可能再出現了。
我感到非常奇怪。真相也許不那麼重要,也許真相本就是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