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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離婚的決定。

在從蘇小燕家回來的路上,陸忠堅了定離婚的想法。

這蘇小燕長得太惹人……憐愛了!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這描寫林妹妹的句子用在她身上,太貼切了!

更要命的是,蘇小燕臉頰上的兩梨渦兒,一笑一漾,陸忠的心也跟著蕩啊蕩,找不到來時路了。

回到家,對上正扯著嗓門跟孩子震天吼的老婆肖丹,更覺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家裡大人吼、孩子哭,陸忠感覺一種從未有過的煩心。

不記得哪位名人說過,沒有愛情的婚姻就是一潭死水,陸忠覺得,再不為自己博一博,他就會跟惹病的魚蝦一樣,在這潭死水裡臭掉。

所有見過他們夫妻的人都說,肖丹配不上陸忠。他們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個又黑又粗還一口黃齙牙,整個一個粗使丫頭的形象,讓人嚴重懷疑,月老在牽線的時候是不是喝多了。

陸忠也不喜歡肖丹,娶了她還生下孩子,僅僅是因為,飢不擇食,貧不擇妻。

陸忠家太窮了,病了一輩子的老孃掏空了家底,最後丟下他們兄妹五個撒手而去。

沒了媽,家成了四處漏風的空殼,陸忠兄妹如被母雞撇下的幼崽,恓惶地長大。

到了成家年紀,姐姐妹妹還好說,沒有嫁妝也能嫁出去。他們兄弟就成了娶親困難戶,誰家的女兒願意跌進這樣深不見底的窮窩子?

最後,陸忠娶了同樣窮困出身的肖丹。

他當時的想法是,誰家的日子不是權衡利弊之後的湊合?有個堂客總比打光棍好,至少能有口熱乎飯吃。

結婚後他才知道,肖丹的廚藝也真就是把菜做熟的水平,她對家務也不感興趣,一心想著是打幾份零工,多掙點錢。

女兒出生後,肖丹把孃家媽接了來照顧,逼仄的出租屋裡一下添了兩個人,更擠得轉不開身了。

因為只有一間臥房,陸忠不好意思讓丈母孃睡客廳,只好讓出床,買了摺疊床自己睡,連夫妻生活都省了。

有老孃在,肖丹的心思都在做兼職上,她白天同時給五戶人家做鐘點工,晚上還在一家燒烤店做事,心裡眼裡都是掙錢。

陸忠給人開貨車,收入除了家用,沒什麼剩餘。

他提過兩次租大點的房子,肖丹眼一翻嘲笑道:“行呀,陸總拿錢來,別說租,買一套才帶勁呢!”

一句話噎得陸忠像吞了口冷硬饅頭,吐不出咽不下,眼底湧出水花。

②去非洲打工,朋友遭遇不測。

這樣的將就的日子又過了兩年,陸忠感覺自己不管是精神上還是經濟上,都像秋霜打過的草,匍匐成一片枯黃的荒涼。

這時,一個叫張海的同行邀他一起去非洲打工,說有單位在那邊搞基建,要招司機過去開渣土車,工作兩年能有五十萬收入,回國時一起結賬。

這個張海,就是蘇小燕的老公。他跟陸忠分析:給別人開車,一年賺不過幾萬塊錢,除掉一家子的開支,口袋就是布挨布,連個鋼蹦都不剩。

如果能去外國混兩年,雖然得做兩年和尚,可一年能有現在三年的收入,也值了!

和尚?陸忠苦笑,他現在的日子跟和尚有什麼區別?去就去吧,好歹能掙錢。

聽他說要出國,肖丹沒有阻攔,比起夫妻分居,賺錢要重要得多。何況他們這夫妻感情,更像合作伙伴。

非洲天氣熱,每天在,塵土飛揚的工地,開十幾個小時的車,水一喝下去馬上變成汗淌出來。

那裡的蚊子也特別多,咬得人心煩氣燥睡不著覺。

這還不是最難的,難的是清心寡慾。一群大老爺們在一起,葷段子滿天飛。同伴們有時間就會去找暗.娼敗火,只有張海和陸忠不去。

陸忠是不屑,這種路邊攤行徑,和動物有什麼區別?

張海不去,是怕對不住蘇小燕,他說要用盡全力去愛這個女人,給她好點的生活。

兩人志同道合,在異國他鄉很快結為兄弟,相互照顧。

誰知天降橫禍,在快回國前,張海工作時出了事故,身子卡在壓變形的駕駛室裡,血水流了一起。

陸忠和工友跑過去,張海看向他艱難地開口:“請把我帶回國,再幫忙照顧小燕和孩子,拜託了!”

兩行清淚滾落下來,張海帶著深深的眷戀與不甘,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陸忠眼睜睜看著昨天還一起暢想未來的兄弟,轉眼間陰陽兩隔,覺得人生的變數太大了,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很多東西就在那一瞬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三個月後合同到期,陸忠不負所托,抱著張海的骨灰盒,以及他的賠償款加工資回了國,一併給蘇小燕送去。

握著那張兩年苦行僧式的日夜換來的銀行卡,第一次離一筆鉅款那麼近,陸忠心潮澎湃,既然人生苦短,何不為自己活一回?

蘇小燕在市區有一套學區房,是面積不大的小三房,不過收拾得乾乾淨淨,給人一種溫馨安寧的感覺,和陸忠那亂糟糟的小窩有天壤之別。

蘇小燕柔柳似的撲過來,從陸忠手裡接過骨灰盒捧在懷裡,手指顫抖著一寸寸在骨灰盒上挪動,肩膀微微聳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噼噼啪啪掉在盒子上,濺開成一朵朵淚花。

無聲的哭泣最動人心,何況還是蘇小燕這樣的美人兒。陸忠的心瞬間被這淚花浸潤,也一點點溼潤起來。

“嫂子,一切都得向前看,還有孩子呢!”明知安慰蒼白無力,陸忠還是艱難地開口:“別傷心了,張哥看到了,也要難過的。”

蘇小燕六歲的兒子跑過來,也抱著骨灰盒哭喊爸爸。

肯定是蘇小燕平時經常和孩子說起爸爸,孩子才會這樣有感情。陸忠想到自己回來時女兒的陌生與躲閃,他感覺一陣心酸。

中年喪夫,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陸忠望著蘇小燕蒼白的臉,不知道這幾個月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嫂子你快起來,張哥走時囑咐過我的……”張海臨終託孤的畫面出現在眼前,陸忠喉嚨裡像吞了把朝天椒,火辣辣地疼。

他紅著眼眶扶起蘇小燕,隔著薄薄的織物觸及到她的肌膚,柔軟的觸感如一股電流,穿過手臂直達心臟。

他嚇得縮回手,像個做錯事被抓了個現形的小學生,眼神慌亂地滿屋子亂撞。

蘇小燕沉浸在悲痛之中,沒有感覺到他的異常,仰起淚水朦朧的臉說:“張海走了,以後這日子叫我們娘倆怎麼過呀?”

“嫂子放心,有什麼事招呼我就是!”陸忠衝口而出。

“那怎麼行?你也有家!”蘇小燕苦笑著搖搖頭,那嬌柔的樣子惹得陸忠怦然心動,再看看這房子,想想那筆一百多萬的賠償金,一個計劃在他腦子裡冒出來。

④愛上朋友妻,準備離婚。

女兒上幼兒園了,丈母孃也回去了,陸忠想著久別勝新婚,這下可以和肖丹好好溫存一下了。

可肖丹的興趣在那五十萬工資上,她巴拉巴拉歷數這兩年她花了多少錢,叫陸忠把錢都交給她。

陸忠也知道她一個女人獨自支撐一個家的難處,可一見面就跟個債主似的要錢要錢,他心裡就很不舒服了。

那些背井離鄉的日子,蘇小燕會對張海噓寒問暖,可肖丹呢?不僅沒問過他的一切,還一打電話就是說錢。

他常常想,如果他也在外國出了事,肖丹會不會跟蘇小燕一樣傷心到頭髮猛掉?還是守著這筆錢偷著樂?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像冬眠動物,在肖丹的吵鬧中甦醒過來。

陸忠心一橫:幹嘛過得這麼窩囊?他要為自己活一回!

他有事沒事總往蘇小燕家跑,換個燈泡,修個水管,陪她去附近來個一日遊……

蘇小燕在他的照顧下慢慢緩了過來,臉上也有了笑容,經常留他吃飯,每次都會細心地做他愛吃的,而不像肖丹那樣應付。

陸忠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異樣的神采,他們一起跌倒在她那張有玫瑰香味的大床上,他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亢奮。

一邊是隻要錢的醜堂客,一邊是柔情似水、還有房有財的美嬌娘,這樣的選擇題傻子都會做,更何況,陸忠並不傻。

陸忠想另起爐灶的念頭,就是在回去的路上破土而出的。除了蘇小燕的柔媚,她手中那筆錢更是個加分項。

一個窮怕了的人,對金錢的渴望就像種在血液裡的罌粟,隱藏潛伏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裡。

在肖丹又問陸忠要錢時,他提出了離婚。肖丹當場炸了毛:“陸忠你個白眼狼,我辛辛苦苦養家帶孩子,哪點對不起你了?要離也行,你把錢都給我,淨身出戶!”

離婚拉鋸戰打響,肖丹要錢的心思越露骨,陸忠就越厭倦她。

他恨恨地想,結婚以來,除了出國那兩年,她又何曾給這個家添置過一針一線?既然是搭夥過日子,憑什麼要他一人付出?

和肖丹的勢利截然不同,蘇小燕從未跟他提過要求,平時發個小紅包買件衣服什麼的,她也會以同等價值的東西回禮。

她一臉愧疚地偎在他懷裡說:“你賺那點錢也不容易,是我對不起她們母女,怎麼還能花你的錢呢?”

轉而又萬般愁苦:“我們這樣終究是見不得光的,你還是跟肖丹好好過吧,是我沒這個福氣。”

⑤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他人財兩空。

蘇小燕越是善解人意,陸忠越捨不得放手。他和這個嬌俏的小女人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都出奇地合拍,他覺得這不是緣分麼?

聽說蘇小燕準備相親開啟新生活,他再也坐不住了,套用某位名人的招數和肖丹攤牌:“你今天同意離,我給你二十萬;明天同意離,給十五萬;一個月後同意,五萬;再拖,一分沒有!”

說這話時,他已經兩個月沒給家用,也不回家住了。肖丹知道再拖下去也沒意義,果斷抓住實際的,要了二十萬同意離婚。

陸忠終於恢復自由身,興奮地拿著離婚證去找蘇小燕,為了證明他不是圖她的錢,他還特意取出二十一萬三的現金,包裝成一個愛心形狀送給她,寓意愛你一生。

他盤算著,蘇小燕手裡有一百多萬,自己拿出這二十多萬,可謂蝦米釣鯉魚——以小博大了。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到時候自己有房有錢有美人,不是妥妥的人生贏家嗎?想想都爽歪歪。

“你這是幹什麼?投名狀嗎?”蘇小燕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兩片紅唇貼了上來。

陸忠摟著她的細腰,雙雙倒在沙發上,驚起一室的旖旎春光。

本來他想搬過來和蘇小燕一起住,可她說怕孩子有想法,叫他再緩緩。

這一緩就緩了三個月,蘇小燕對他就像失油的燈火,慢慢失去了熱情。

直到有一天,陸忠撞見另一個男人從蘇小燕屋裡出來,蘇小燕裙子的吊帶斜歪在手臂上,臉上一抹潮紅似乎在告訴他剛剛發生了什麼。

“你什麼意思?攀上高枝了想甩了我是吧?”陸忠氣急敗壞:“你這個騙子,把我的錢還給我!”

“錢?什麼錢?”蘇小燕看著手上新做的美甲,慢條斯理說:“我什麼時候拿了你的錢,你拿出證據來,是有借條還是有條件記錄啊?我還說你欠了我四十萬呢,這紅口白牙的胡說也能當數嗎?真是笑話!”

陸忠感覺一萬隻烏鴉從頭頂飛過,想抽根菸冷靜一下,卻怎麼也點不著火,氣得把打火機用力朝地上一摔。

只聽得呯的一聲,打火機四分五裂碎成了渣,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蘇小燕眼皮都沒抬,輕笑道:“嚇唬誰呢?我騙你什麼了?你能說你和我好的,不是衝那些錢來的?”

“實話跟你說吧,我把房貸還了,剩下的錢給兒子存了教育金,手裡也沒錢了。你說你一個連女兒撫養費都不想給的人,我敢把後半生的掛在你身上麼?說到底,我們都是騎驢找馬的人,誰也別說誰卑鄙!”

這女人簡直就是條美女蛇,太毒了!

陸忠算是明白了,蘇小燕一開始就看出了他的小九九,用她的媚功春風化雨,哄著他自動進貢了二十萬,到最後連個響都聽不到。

本想摟草打兔子,一舉兩得;誰知卻是賠了婆娘還送枕頭,兩頭都虧了!

陸忠這才想起肖丹的好來,人家圖錢,至少還在明處,不會挖坑讓他跳。

他回頭去找肖丹,肖丹正在搬家,瞥見他抹了一把汗說:“我買房了,以後想見女兒,就去新房子那兒吧,不過前提是把撫養費給齊了!”

看著曾萬般嫌棄的女人,傲嬌地上了搬家公司的車絕塵而去,陸忠疑惑了,明明自己才是最精明的那個,為什麼被別人算計了?

他忘了,所有動機不純的交往,到最後都會反噬給自己。你在權衡利弊,別人在計算得失,最終那個自詡機靈的,永遠失去的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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