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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生病了,像往常一樣,老公在微信上關切地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音音卻不能像以前那樣乾脆利落的回覆。這個病,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想了半天,她才回復:“心裡不舒服。”“要不請假回來休息兩天。”“不用了,你忙去吧,我睡了。”就這樣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這一刻,她不想被人打擾,尤其是自己的老公。與此同時,下身傳來的瘙癢和疼痛又讓她煩躁不安。她根本靜不下來。

終於捱到了週五,和同事一起乘車回家,和往常一樣,她洗澡洗到一半時,老公進來幫她搓澡。她知道遲早要讓老公知道的。於是壯著膽子說:“我下面有些癢,而且起了很多水泡。”和她預料的一樣,老公讓她叉開腿,仔細確認一遍後,鐵著臉問:“誰給你惹的?”聽他這麼說,音音有些生氣,也有些委屈,低聲回到:“除了你,沒有別人。”“可是我好著來。說吧,你這裡明顯不正常,那個老男人上了你?你可別告訴我是你自己手淫成這樣了?”這樣說著,男人早已走了出去。剩下音音一個人在衛生間抱頭痛哭。

終於洗完了澡,疲憊的回到臥室,倒頭就睡。她什麼都不想思考,這樣的疼,這樣的病,讓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很噁心。

身體的疼加上心裡的糾結,她一晚上也沒怎麼睡。總算天亮了,老公連招呼都沒打就出門了。她想自己得去醫院檢查一下,總得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不是嗎?音音洗漱完畢,就提著包出門了,剛走到小區門口,3路公交剛好從她眼前經過。唉,等下一趟吧,還得半小時,還是坐計程車吧,這樣想著,她順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司機聽說要去醫院,便唸叨到:“你今天過去,醫生沒上班吧?”今天是週六,這一點音音比誰都清楚,她也是上班族,怎麼能不知道呢?“今天上半天吧。”她一邊回答一邊抹眼淚。莫名其妙,怎麼就哭了呢?還沒檢查,為什麼自己這麼愛哭,音音開始有些討厭自己。擦乾眼淚,繼續看窗外湧動的人流和車流。她開始覺得:這座城市一點也不好,這麼擁擠,卻沒有一絲暖流。

來到醫院,排隊、掛號、等待,終於聽到喇叭上叫自己的名字了,音音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和大夫說明情況,大夫說等一下我給你檢查,接下來又是等,因為婦科大夫今天沒上班,她來的是產科,所以有很多人是大著肚子進來的,她也不好意思跟人家擠。所以還是耐心等待吧!好不容易醫生才打發完那些孕婦,回過頭茫然地問她:“你是?”音音趕緊說:“做個檢查”。“哦”,醫生總算記起來了。你去隔壁,我一會來,她來到隔壁的婦檢室,醫生後腳也進來了。“退掉一條褲子,坐上去。”“必須脫掉嗎?我這個在外邊能看到。”“嗯,把鞋子也脫掉。”醫生回答得乾脆利落,也很專業。“外邊這個多長時間了?”“一週了。”“宮頸糜爛、宮頸息肉、宮頸肥大,建議你改天做宮頸光片,今天病理科沒上班。”“我外邊的水泡和這些有關係嗎?”音音關心的是長在外陰的水泡。“沒關係。你老公有嗎?”,“沒有。”“那你最好抽血化驗一下,往那邊走,過去了再說。”一種不詳的預感讓她覺得自己似乎患上了絕症。醫生過來了,認真負責地說:“你這個水泡不正常,有可能是性病。你現在抽血檢查一下梅毒,艾滋,乙肝。”“大夫,我問一下,性病只能是兩個人在一起時才能傳染吧,如果我只是和我老公,假如現在我有,是不是就說明他有問題?”果然,人性如此,音音也不例外。人在災難面前的本能就是拯救自己,哪怕這種拯救是以犧牲別人的名譽為代價。“你先不要亂想,先去做檢查,如果真有,那你老公就有,不過你們倆誰先感染的就不好說了。我先給你開些消炎藥,咱們先消除炎症,好嗎?”音音木然的點頭。她突然就不想說話了。大夫依舊熱情地講解:“我給你開了吃的藥,洗的藥,還有放的藥,你先去繳費取藥,一會拿上來我給你安頓怎麼服用。”“對了,你看四樓有沒有人,如果人家沒下班的話,你先去採血。”音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間辦公室的。總之她覺得自己好像走不動路了。便在走廊中間的座椅上坐了下來。可是剛坐下,又記起了醫生的話:“去採血”。“對,哪怕是性病,也得知道自己是什麼病,不是嗎?”氣喘吁吁地來到四樓,轉了大半圈才找到採血室,音音急匆匆地跑過去,趁著還有人在,她趕快遞上單子,沒有覺得疼,血就採完了3“醫生,什麼時候出結果呢?”“下週一下午,他們這兩天不上班。”“哦,謝謝!”從四樓下來的時候,電梯已經關了,音音看了一眼手機,十二點三十七分,。也是,醫生早下班了。她在一樓取了藥,便回家了。

老公像例行檢查一般問了問她看病的情況,聽說結果禮拜一才出,便一臉的不高興。一邊埋怨音音起床起的遲,一邊埋怨她去看病不告訴自己。倒是音音,自己也跟犯錯了一樣,一聲不吭,悶頭又裝睡了。可是睡著也好不了啊,畢竟下體傳來的一陣一陣的刺疼直擊心房和神經。她開始有些絕望。這個時候,她想起了母親,便打電話給母親,母親一向深諳醫術,以前音音有什麼事都會問母親,可是自從她和老公前些年大吵一架後,音音開始學著自己獨立解決問題,因此就很少叨擾母親了。這時,她不得不再次麻煩母親。撥通了電話,母親第一句就是“你好著嗎?”“我……我不好。”強忍著淚水,音音向母親說了病情。母親聽了,說:“別怕,用苦參一味藥就夠了,你方便取藥嗎?”“方便”“取四十克苦參,熬好了一天多洗幾次”。母親的話給了她信心和希望,下午,音音取來了藥,按母親的吩咐,她洗了兩次。晚上睡的的確比以往好了很多。疼痛減輕了不少。第二天,她早早熬上藥,她想著,多洗幾次,總會好的。這時,電話響了,是母親打來了。看來,真正關心自己的,永遠是自己的父母。母親又是問候又是囑咐。的確,這一天四次洗完,疼也不疼了,癢也不癢了。上面全是黑色的痂。就是還有些腫。晚上音音主動打電話過去讓母親不要擔心,說自己好很多了。再洗洗就沒事了。結束通話電話,音音覺得自己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老公應酬回來後,問了問情況,然後說:“誰讓你胡搞,我就不信好端端的會長這些東西。結果沒出來之前我是不會碰你的。”人就是這樣,像音音懷疑她老公一樣,她老公也懷疑音音。這就是人性自私的一面。

禮拜一早上,結果出來了,全是陰性,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有得什麼性病。按醫生說的,她應該去掛面板科的號,可是她不想去了,與那些醫生相比,她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中午,老公下班回來,看了報告書,笑著說:“我就說嘛,星期六上班的醫生,都是混飯吃的。”音音有些詫異老公的變化,喃喃地說:“是的,不是性病,是心病”。

對啊,這場病,就像硫酸雨一樣,下在了彼此的心上。這病,比性病更可怕,更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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