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高是山區農村一位樸實的村民,本是我表哥的好朋友,後來因為一件重要的事成為了我們家的熟人,所以也是我的好朋友。
阿高今年五十一歲了,由於家住山區,較偏僻,經濟條件不好,至今仍未成家。我父親去世後,家人想為父親找一塊墓地,因為祖墳的墓地也許不久就要開發遷移,得及早準備另找塊地。經與表哥商量,聯絡阿高一同到郊外走走,看有無適合的地方。
那天中午,我特意請了一個下午的假,與阿高、表哥一同外出,到十里之外的郊區轉轉。在山裡轉了一箇中午仍未看上合適的地方。下午約14時多,阿高建議我們去他村子附近看看,這也合我的心意,因為那個地方有山有水,確實不錯,而且我也去過。
在去他家之前,我們買了些點心食品,準備給他家裡的侄子侄女,而好客的阿高卻轉進圩市買菜,要我們在家吃飯喝酒。
駕車轉山路,渡河,十幾分鍾就到了深山裡阿高的村子。左拐右拐,終於到了阿高的家。剛到家,家裡的幾隻黑狗就向阿高跑來竄上跳下的,阿高說就是它們,我就用它們來抓蛇和山豬的。我真的喜歡農村的味道,村裡有的人經濟條件好就蓋了樓房,有的就簡陋,阿高的家仍然是四五十年前的老房子,生活條件很落後。到了他家門口,放好車,與坐在門前的老母親打招呼問好。阿高的老母親年約八十多歲,腰椎已彎,但精神仍不錯,熱情招呼我們進屋,這是我第一次來阿高的家。
進了屋,我打量中堂的四周,阿高的侄女學習成績真不錯,神臺上幾乎貼滿了獎狀,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們和他母親閒聊時,發現地上放著一張別樣的小凳子,仔細打量,原來是以番桃果樹根加工的,上面釘了一塊木板,這就是一張小凳子了!你不得不佩服村民的智慧。
在表哥與阿高母親閒聊之時,我走出屋外,轉轉看看。阿高的住宅地佔地面積不算小,屋外的荒地上種有些番桃果、龍眼果、香蕉、木菠蘿樹和一些瓜菜。在他的圍園裡竟然還有個不知主人的墳,後來阿高告訴我,外村有幾個人說是他們的祖墳,但不遷走,為這事,外村的人來大吵大鬧引起糾紛。
阿高這時已在廚房準備洗菜,鍋裡有大鍋粥,農村都這樣,平時早上忙農活,中午少有煮飯炒菜,就是吃粥和簡單的菜。天不亮時就煮好了一鍋粥,天亮時一家老小都有早餐吃,幹活的大人出工前,都會裝一飯盒的粥,帶上些鹹菜,到地裡幹活,有時中午就在地裡用餐,不回家,直到晚上收工才回來。那天天氣炎熱,阿高就不用另煮飯,大家都願意吃粥,只要把菜炒好就行。
我進入廚房,發現角落有個長長的竹籠,那是幹啥用的?阿高說是套野生小動物的。阿高說,一會我們喝酒。本來這地下有一罈用動物泡製的酒(是什麼酒我就不告訴你了)。原來有個單位的人來我家喝酒,居然發現了地下我埋的酒,就要我拿出來,丟了五百元,說不給也要,所以就被人家拿走了,不給不行,阿高只好讓給他們了。
菜炒好了,這時我們也肚子餓了。我們先去叫他母親一起吃粥,他母親說吃過了,我們這才回到廚房用餐。農村炒的菜真香,猛火炒。阿高從別的地方拿出了一瓶泡得發黃的黑蜂酒。我們邊喝邊聊,聊他平時的生活,聊他打獵的趣事,坐了一個下午。十八年前,他在這座山上打獵時,以為樹上有隻猴子,端起沙槍就朝樹上放了一槍,結果掉下一個人來,打中了別人的下身,痛得那人哇哇慘叫。後來他賠不起,被別人家屬追殺,強行拿走了他家的雞、豬、狗。阿高害怕極了,就跑到我表哥家避難。多年來,為了逃避追債,就一直在外打工,後來不知怎麼處理,這事就平息下來了,阿高才返回家裡。
眼看要到傍晚了,我們也要準備回去了。到屋裡向老母親告別,我塞給他母親二百元聊表心意,老人說什麼都不要,但我還是硬塞給她。八十多歲的老人了,當年日本鬼入侵到我們這,到了她這村子,她與村民躲藏到深山裡,現在生活很不容易。
向阿高告別,我們就駕車返回,那天很累,但也很開心。我去扶貧時,見有些農戶娶了越南女子為妻,好幾次想讓這些越南婦女幫阿高介紹一個,但越南那邊的生活也好上來了,有的女子早結婚,有的也外出打工了,村裡沒什麼女子。有空再幫他留意吧,希望他早日成家。
這是阿高的家:
阿高的母親:
阿高家的菜園
阿高的獵狗和自制的木凳
侄女的獎狀
阿高演示如何套獵物
熱情好客的阿高
黑蜂酒
阿高指向大山,告訴我們,當年他就在那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