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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盼投入到新的感情裡去了,終於不再到我家來和我徹夜長談她的初戀故事了。

我和黃為進的愛情也生根發芽。

我們相約去白兆山玩,但是沒想到約好的這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我覺得爬山不安全。還不如去同學家玩玩。於是我和呂三一起去到木子村小翠家裡。我們三個是初中同學。家裡情況差不多。都有兩個哥哥,都是么女。唯獨小翠媽媽死的早,爸爸鰥居帶大的。相似的家庭環境讓我們成了好姐妹。

到了小翠家,我們就打撲克,打麻將。逍遙自在玩得樂不思蜀。傍晚的時候,門外有人喊小翠,說有人找她。

我們三出去一看,一個帥哥手裡捧著一把杜鵑花,站在門口稻場上,腳上穿著雨鞋,沾滿了泥巴。小翠茫然的問:“誰呀?誰找我?”我一下子看清了來人是誰。意外驚喜的問:“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黃為進說:“我聽說你在這兒,來看看你。”小翠還莫名其妙的問:“誰?誰在找我呀?”黃為進說:“我。”我笑著介紹說:“他,我男朋友。黃為進。他聽說我到這裡來了,就來找你呀。”小翠做恍然大悟狀。

我們把他帶進小翠家裡。他說:“我知道今天下雨你不去白兆山了。雨又不大,我就和德一起去了。山上好多映山紅,就採了好多。回來給你送去,玲說你不在家,我又一路問到這裡來了。” 他笑著說著經過。我卻看到他頭髮都是溼的。不知道是雨還是汗。剎那間心裡充滿了甜蜜的快樂。

鮮紅的 杜鵑花已經失去了長在山上的嬌豔,在他手裡接過的時候,花枝都是溫熱的。第一次有男孩子為了一束花為我跑了幾十里路。以後絕不會有。

晚上我們幾個在小翠的房間打牌。打得累了,四個人合衣往小翠的小床上一倒,橫著睡了一排。這是我第一次和男孩子躺在一起。

心裡是糾結的,一方面我知道我的父母不會接受這樣的現實。一方面我又無法狠心不見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豈止是三秋?如果真的就此不見,我寧願這輩子剃頭為尼,不問紅塵 。看到他心是歡喜的,愉悅的。看不到的時候,痛苦和煎熬讓我不敢想像,我的明天會是什麼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爸爸已經知道了我的情況。爸爸一向孤言寡語,對我很少說教。

吃飯的時候,爸爸忽然問我:“你是不是和黃家的小夥子在談朋友?” 我的心聞言漏了一拍。抬頭看爸爸,他從沒有那麼嚴肅的看著我。

我沒回答,因為我看得出,爸爸其實知道很久了,只是他一直在忍。爸爸也沒有耐心看我的小腦瓜耍花樣。他接著斬釘截鐵的說:“你要是再和他交往。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爸爸端著碗,說這話時,他停止了吃飯。從小到大,爸爸沒有這麼嚴肅的對我。我的腦袋“嗡” 了一下,該來的總會來的。

我看著爸爸的臉,爸爸也看著我,他在等我回話。從小到大,爸爸對我寵愛有加。我也很乖巧,很少惹爸媽生氣。 爸爸這句話說出來,就是給我最後的警告。

我的腦袋一熱,大聲的說:“你不認我這個女兒,我就不要你這個爹。” 爸爸一下子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視若珍寶的女兒,會這麼跟他說話。他的下巴開始發抖,嘴巴上的鬍鬚一根一根的往上翹起來。他放下了碗,眼睛裡只剩下眼睛白。

我也賭氣的丟了碗筷。眼淚唰的流了出來,丟了碗筷就往外跑,只聽到奶奶在後面叫:“娃兒,娃兒,你回來吃飯。” 我頭都不回的衝出家門,跑到小夥伴家裡去了。

小夥伴知道了原因,紛紛勸我要聽父母話,都是為我好。我也知道要孝順,不能惹父母難過。爸爸媽媽養我這麼大,從沒打我罵過我。無論我犯多大的錯,也只是說兩句。我不能讓爸爸媽媽傷心。我不能任性。不能因為愛情就做個逆子。幾個小夥伴勸說一陣後,我終於拋戈棄甲同意分手。

回到家裡我坐在房間,一邊流淚一邊寫分手的信。淚水打溼了信紙,鋼筆字在淚水的侵染下放大,我一邊又一邊的寫,一次又一次的感覺心碎成渣,痛苦不堪。

我揣著信到約定的山坡上時,黃為進坐在那裡等我。看到我他總是滿面笑容,喜不自禁,雄雌眼裡閃著亮晶晶的光。可我,已經笑不出來。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和他說了一會話,就把信給他。他開心的接過說:“還給我寫信啊?”

我說:“啊。” 他又問:“寫的啥?”我說:“你自己看。”他說:“你自己唸吧。”我心虛的說:“我不念。”他笑著說:“那我自己念。”

“你也不準念。” 我急了,大聲說道。

他已經笑著開啟信看了。看著看著他的臉色變了,笑容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傷心,絕望。我一直看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神色的變化。

看完之後,他把信撕了,問我:“你真的要分手嗎?” 聲音沙啞,眼睛迅速都紅了。

我點點頭,狠心的說:“自古忠孝兩難全。我不能為了你,讓我爸媽傷心。”

他紅著眼睛盯著我看,我也不示弱的盯著他看。他往後退了兩步,靠著一顆松樹。悲傷的唱起了李翊君的《風中的承諾》 :“曾經在風中對我說,今生今世相守,曾經在雨中對我說,永遠不離開我,多少纏綿編織成的夢,多少愛恨刻畫的鏡頭,為何一切到了終究還是空。”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一顆一顆,大顆的滾落。

我的心又開始痛,痛得窒息。淚水像奔騰的江水,狂瀉而出。 我不知道愛情原來是這樣的苦澀,十六歲以前的無憂無慮,十六歲以前的歡樂悲喜,永遠停留在十六歲以前了。認識了他,我就認識了悲傷,認識他,我就認識了痛苦。認識了許多許多以前不曾認識的愛恨別離。

他走了兩步到我面前,抱著我說:“你真的要分手了麼?沒有了你我不知道怎麼活?” 我何嘗不是一樣,不敢想象沒有他的明天,我該怎麼過。心很痛,只要想著這個男孩我不再擁有,就會感覺撕心裂肺的難過。

我哭著說:“我不分手,我不分手了。就算這個世界拋棄你,我也會和你一起背叛整個世界。我只要你。” 我們相擁痛哭。

愛一旦發了芽,就算雨水都不下,也阻止不了它開花。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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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短篇小說:凱里爸爸和媽媽做水軍被解僱了,上一次攻擊了僱主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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