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工作。

32歲，像個孩子一樣跟媽媽說，丟了工作。她很勉強的對我笑了笑，說，再找找看吧。

丟了工作。

32歲，像個罪犯一樣跟媳婦兒說，丟了工作。她沒有理我，因為爸媽都在。

丟了工作。

32歲，像沒了靈魂一樣跟5歲的兒子說，丟了工作。他很開心，“不用上班了爸爸，我們一起玩吧！”

扭過頭，不敢看他，笑著笑著就哭了。

晚上，媳婦兒吃完飯，就接到回也回不完的電話。她是做初高中教育輔導的，在一家機構當責任校長。170的個子，還很漂亮，還是一個外地媳婦兒。每次提起她，我都很自豪。因為疫情，很多學生都無法正常上課，生意難做。她想要從這行退出。然而，我今天丟了工作。她在接電話。兒子在一旁搗亂，我拉著孩子玩遊戲。孩子說，爸爸，我們玩什麼？我說，一不許說話，二不許笑，三不許露出大白牙。孩子在我的腿上，我們相視而坐。我想著自己丟了工作，面無表情，像個機械。孩子瘋狂的逗我，我無動於衷。隱約聽見媳婦遇見某些難纏的事，說話竟都是哭腔，然後她上樓了。

繼續陪兒子看了會手機，他竟然睡著了，於是抱著他上樓，像往常一樣，床上一放，醒了。5歲了，每次都這樣，每次都要放，這就是習慣吧，不關乎好壞。把兒子抱到了沙發中間，我在南頭，媳婦兒在北頭。終於她還是哭了，說了我很多。我吵鬧的兒子就在中間，安靜的坐著，沒有鬧，沒有叫。

我沒有迴應，沒有聲音，沒有眼淚。我想過哭的，想起我這及其平凡卑微的過往時光。回憶像冬日裡凌冽的風肆無忌憚，淚水像決堤的河口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