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蕭縣 蔡進步 50歲
兒子結婚那天,姐姐弟弟妹妹都趕來賀喜,唯獨哥沒能及時趕到。
十年前,哥就到上海打工去了。離兒子的婚期還有一個月,我就打電話告訴哥。哥在電話裡欣喜不已:“好,好,我一定回去!”誰知兒子結婚那天,哥打來電話說火車晚點,這一晚就晚到了當天晚上12點。我叮囑哥:“如果太晚,就在縣城找個賓館住下吧,第二天早上再坐車回來,我給你留瓶好酒呢!”第二天上午快9點時,哥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很奇怪,哥一臉的倦意,好像昨晚沒睡覺似的。
我打算請哥到鎮上的飯店去吃飯。妻一聽急了:“就你兄弟倆,還去飯店吃?哥又不是外人,門口菜園裡有黃瓜、番茄、辣椒、韭菜,加上我昨天在飯店裡打包的雞和魚,6個菜了。”哥說:“就是,就是,這些菜夠了,只要有酒就行了!”我滿面笑容:“哥,我給你留瓶好酒呢,六年的‘口子窖’!”妻子連忙接過話來:“那瓶酒被小壯拿給他岳父了,你到團結店裡給哥重新買瓶酒吧。”
我很生氣:“小壯這孩子,咋能幹這種事?”我起身要去買酒。哥連忙說:“我自己去買吧,正好跟團結說兩句話。”我堅持要去,被哥攔住了。我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哥,哥沒接。十多分鐘後,哥回來了,手裡拎著一瓶“小刀”酒。我一看,急了:“哥,這酒才十塊錢一瓶,你咋能買這酒?”哥笑了笑:“我在上海也就喝十塊錢一瓶的白酒,好酒咱也喝不起,你嫂子病著哩,娃還要上學。”
我給哥倒酒。兩杯酒下肚,哥打開了話匣子,說昨晚到縣城時,已快12點了,他問了幾家小賓館,一個單間七八十塊錢。他沒住,在售票大廳門口坐了一夜。天一亮,坐第一趟汽車趕回來了。我靜靜地聽著,眼裡潮潮的。吃完飯,哥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一疊百元大鈔遞給我,平靜地說:“這是我給小壯的賀禮,一千元,你數一下。”一個小時後,哥走了,他要坐下午3點的火車返回上海。
哥走後,妻子拿出那瓶六年“口子窖”對我說:“你中午真拿這瓶酒給哥喝啊?你哥又不是喝不得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