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我就準備返校了。
我只知道這裡只有一輛公交車,可我不知道發車時間。於是我焦急地在院子裡亂轉。姨夫安慰我說:“你與安辰一起走,她自然知道時間”這樣一說,我的確心安了不少。於是慢悠悠的在屋子裡喝茶。沒過多久,姨夫跑進來催促。我端起剩餘的茶一飲而盡。然後背起書包隨著姨夫出了門。到了安辰家門口。姨夫讓先我等會兒,他自己便進去了。
就一小會兒時間,安辰也匆忙地跑出來了。她身上揹著書包,右胳膊挎著一個裝校服的包,右手拿著一把小塑膠勺,左手端著一碗塑膠酸奶兒,小跑在在姨夫前。我沒料到她!竟也是如此匆忙。
一起走在路上,她卻只顧低頭吃酸奶,因為胳膊上挎著一個包,看起來相當吃力。“哎,把包給我吧,我有些看不下去。你怎麼也慌張成這樣?”她朝我笑了笑,想說什麼,卻還是沒說,把包給了我。這時候頭頂的太陽已經偏西,昏黃的陽光從葉縫間照射下來,遠處的公路上空曠無人。猛然間,我好像聽到了公交車的聲音,不大一會兒,它便出現在視野裡。朝著相反的方向開去了。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也很快就反應過來——還沒到發車的時間。我們大約是走的太早了。她微笑著對我說:“該死的……竟然騙我,說是車提前了。”這微笑在我看起來是那麼迷人,就當為了這美麗的微笑,多等一會兒也心甘情願了。“沒關係。”我有點兒結巴道“嗯,多等一會兒,嗯,其實,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得多久。”這時我們走到一個岔路口,她叫我往那邊走,我答應了。她邊走邊說:“大約半個小時。”我們兩個人走到一個小廣場邊停住了。然後兩人就像熟悉多年的老朋友那樣聊了起來。
我非常喜歡她一直微笑的樣子和她說話的風格。我向他講述了我姐姐的去世,她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直接安慰我,而是向我講述了她的爺爺。“我接到奶奶的電話時,根本就無法相信……我當時以為爺爺只是病了。可是……”他向我講述的時候,總是恰到好處的停一會兒,我也就將自己的言語加進去,有時是評論,有時是安慰,有時是鼓勵……我和她講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也很自然。不久,我們又談到了當下的考試。“你想考什麼大學?”她問道,“我學習不好,只能隨便考考,考到什麼算什麼吧。”
“你呢?”我很自然地反問道,“我想考一本。”她堅定地說道。就一下子,空氣突然凝固了。就在這沉默的時刻,車走了下來。
不久之前,我一直盼著車走慢點。但現在看到車,我突然感到了某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