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中期,有個名叫伏鹿瘦的舉人,是個世家子弟,家境富裕。他有兩個十分要好的朋友,一個姓盧,一個姓齊,都是舉人身份。盧舉人和齊舉人家境一般,但是伏鹿瘦生性豪爽,平常在一起玩耍,都是他出錢,從不計較得失。
這一年,到了大比之年,伏鹿瘦找到兩個好友合計,三人一起進京趕考。但是,盧舉人和齊舉人憂心忡忡地說,沒有路費,不打算參加考試。
北宋時期,朝廷還給趕考的舉子發路費。到了南宋,國家財政緊張,這項福利被取消了,好多貧困的舉子,沒有路費,只得放棄考試。
伏鹿瘦拍著胸脯說:“路費包在我身上,誰叫我們是好朋友呢?”兩人這才同意。伏鹿瘦準備了一輛馬車,帶上充足的銀子。選了一個吉日,讓老僕駕著馬車,趕考去了。
考試結果出來後,三人都落了榜。伏鹿瘦安慰說:“沒關係,下一次再考。走,我帶你們去散散心。”便帶著兩人在京城裡遊玩。老僕在伏家幹了一輩子,老婆孩子都是伏家家人,故此老僕深得伏鹿瘦信任,讓他在客棧裡守著行李。
三個人在京城裡遊玩了兩天,打算再玩一天,第四天啟程回家。當天一大早,三人結伴出去遊玩。過了一會,齊舉人推說不舒服,回客棧休息去了。
伏鹿瘦和盧舉人一直到掌燈時分才回來。進了屋,沒有發現齊舉人,便問老僕。老僕驚訝地說:“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壞了,出事了!”
原來,齊舉人回來後,說是伏鹿瘦讓他回來拿銀子,三人要去拜訪在朝中做高官的老鄉。老僕信以為真,讓他拿走了五百兩銀子。伏鹿瘦為了防止遇到意外,故此多帶了幾百兩銀子。
伏鹿瘦一驚,詢問還剩下多少銀子?老僕說不足一百兩。伏鹿瘦長舒一口氣,說道:“無妨,回家的路費夠了。”盧舉人氣憤地說:“老齊肯定賭博去了!”
沒錯,齊舉人確實賭博去了。他這人平常就喜歡小賭幾把,看見京城花花綠綠的繁華世界。賭坊很多,禁不住手癢,偷拿著銀子去了賭坊。
伏鹿瘦和盧舉人在客棧裡等了好幾天,一直不見齊舉人回來。眼看再等下去銀子不多了,便結算了住店的錢,趕著馬車回家了。
走了不到一天,半路上忽然看見河邊圍著一群人,擠進去一看,竟然是齊舉人的屍體。他把銀子輸光了,無臉見人,偷著回家。路上要不到吃的,羞愧難當,投河自殺了。當地人打撈起屍體,正在辨認是誰時,恰好伏鹿瘦他們來了。伏鹿瘦便把齊舉人的屍體放進馬車,帶著回家。
回來後。盧舉人旅途勞頓,忽然病倒了。盧家家境困頓,連看病的錢也拿不出。伏鹿瘦得知,便送去五十兩銀子。但是,治療了小半年,盧舉人終究還是撒手西去。
臨終前,盧舉人拉著伏鹿瘦的手,把家小託付給伏鹿瘦,伏鹿瘦含淚應承下來。
盧舉人死後,伏鹿瘦送了十幾畝良田給盧家,讓盧家老小有飯吃,逢年過節還送去銀兩,讓他們補貼家用。
伏鹿瘦回來後,隻字未提齊舉人偷錢賭博的事,為他保全了臉面。齊舉人家裡日子還算過得去,他偶爾過去關照一下。
又過了小半年,伏鹿瘦的老婆臨產了。他前面生養了兩個兒子,這是第三胎了。分娩之前,伏鹿瘦忽然打起盹來,夢見盧舉人和齊舉人手拉著手走進來。盧舉人說:“我是來報恩的。”走了進去。齊舉人說:“我是來還債的,包括用你的,前後一起總共八百兩。”說完,也進去了。
不一會,產房裡傳來訊息,生了一對雙胞胎,兩位公子哥。伏鹿瘦心知肚明,大的取名伏盧恩,小的取名伏齊寨。
伏齊寨不願讀書,長大後跟著表叔出去做生意,賺了一千多兩銀子回來,半夜裡突然吐血而亡。伏鹿瘦算了算,八百兩欠債加上撫養費,正好一千多兩。
伏盧恩擅長讀書,後來考上進士,當上了縣令,為伏家光宗耀祖門楣爭光。後來,伏鹿瘦去世時,伏盧恩已經當上知州了。
這輩子還不了的恩情,下輩子來還。同樣的,這輩子還不了的欠債,下輩子來還。人生一世,就是不斷地締造因果。因此,多做善事,少造惡因,才是人間正道。
本故事採用因果報應的元素,在於借事喻理,切勿與封建迷信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