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個屁書，沒錢。”喝得醉醺醺的李老頭不耐煩地揮著手走進屋裡，留下站在院子裡的三婆孫。

李老太眼含淚水地看著丈夫醉醺醺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望著身邊的兩個孩子輕聲安慰說：“別怕，奶奶會讓你們上學的。”

兩個孩子閃爍著不安的眼睛，點了點頭，李老太撫摸著兩個孩子的頭髮，心裡盤算著孩子的學費該怎麼辦？

獨自回到屋內的李老頭躺在床上，面上已經沒有醉醺醺的樣子，換之而上的是滿臉淚水，心裡在想著村裡人在背後說的閒話。

李家本是一個幸福的家庭，李老頭夫妻在村裡種地兼帶著一對孫子孫女，兒子和兒媳婦在外面打工，日子雖然比不上不足卻比下有餘，但在一年前，兒子突然意外身亡，處理完後事，兒媳婦繼續出外打工，然而，兒媳婦這一去再沒有與家裡聯絡過，與兒媳婦一起失蹤的還有兒子的賠償款，使得家裡生活越發困難，而村裡人在背後則是指指點點，這讓滴酒不沾的李老頭從此天天杯不離口，到底是面子這關過不了。

晚上，爺孫四人坐在八仙桌前吃著飯，已經14歲的大孫女李佳看著桌子上僅有一個青菜與一個鹹菜，又看了下只有12歲的弟弟又望了下爺爺奶奶，鼓起勇氣說：“爺爺，我不想讀書了。”

說完，大口地趴著碗裡的米飯，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李老頭錯愕地看著孫女，與同樣錯愕的李老太相視一眼，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弟弟李興放下碗，抱著姐姐哭了起來，只有10歲的他不一定知道姐姐不讀書意味著什麼，卻知道姐姐不讀書就會和村子其他人那樣，離開村子到外面去，這意味著姐姐不能陪伴在他身邊，已經沒有父母痛愛的他，自然捨不得一向痛愛他的姐姐也離開。

看著相抱而哭的兩姐弟，李老頭一言不發地把碗放下轉身進了房間裡面，李老太則安慰兩姐弟：“好啦，好啦...別哭，快吃飯吧。”

“奶奶，姐姐是不是要去打工了。”李興哭著臉問。

李老太撫摸著李興的頭髮，哽咽地說：“不...不會...的，乖……。”

然而，李老太的話讓兩姐弟哭的更厲害，李老太走到倆姐弟的身後抱著，眼淚也默默地流著。

從房間裡出來的李老頭剛好看到這一幕，依然一聲不吭，掃了一眼，轉身向屋外走去。

李老太抬頭看著李老頭離開的身影，滿臉擔憂，幾十年夫妻，她如何不知道丈夫是怎麼樣的人呢，只是突然的家庭變故才使這個辛勤了一輩子的男人抗不住打擊才變成現在這樣。

“誰家在哭？”正在吃飯的村長媳婦馬秀兒問，一家人停下手中的碗筷，聽著忍忍的哭聲。

“似乎是……”“咚咚咚…”村長兒子李貴海話還沒說完，門外卻聽起了敲門聲。

“去開下門。”村長朝兒子吩咐。

“三叔，您怎麼來了？”李貴海意外地看著門外的李老頭，

“我來找你爹說點事。”李老頭不好意思地應著。

“快進來，快進來...。”李貴海連忙把李老頭讓進來。

“二哥、二嫂，正吃飯呢。”李老頭走進屋連忙向村長夫妻打招呼。

“三弟，你怎麼來了？”村長眯著眼問，馬秀兒則把臉扭向一邊，似乎沒聽到一般。

“三叔，您坐。”李貴海給李老頭遞了一把椅子。

“好好好……”李老頭接過椅子坐下，看著村長不好意思問：“二哥，我這……這……困難戶……它……。”

“不是說了有訊息通知你嗎？”村長不耐煩地打斷了李老頭的話。

“可……可這……這娃都快開學啦。”李老頭著急了起來。

“這我也是沒辦法不是，總得上面同意才行的。”村長已經不是第一次回答這種問題，即便李老頭是他親弟弟。

“三叔，這困難戶啊，比你困難的多著，估計你評不上。”李貴海站在李老頭身邊輕聲說。

“這……。”李老頭轉頭看向李貴海一時不知所措，畢竟這位侄子是鎮上單位的，訊息肯定比他靈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