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還彎在頭頂的時候便爬出暖暖的被窩,穿戴得跟熊貓一樣,圓滾滾地暴露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氣裡。
天上月牙兒跟著,路旁街燈閃爍,腳下薄冰光滑,一步步挪到車上,伴著昏沉沉的十來個互不相識的同伴一起上路了。
坐在車上,暖氣恰到好處,同座的女孩帽子遮臉,不停的抽著鼻子,我一邊坦然地看著街上車燈裡縮頭縮頭畏手畏腳的寥寥可數的行人,一邊在胡亂猜測著鄰座女孩的心事:是失戀了離開這座傷心的城,還是迫於生計要離開這座眷戀的城呢?心裡的故事翻了好幾個版本,不著邊際的演繹著。忽然,眼前一片絢爛,高速路口街燈璀璨如河,讓人驚豔,待車子駛上高速路,一切歸於寂靜,鄰座女孩的抽泣聲不知何時已停,餘光裡看著她微垂著頭,想是睡著了。既然故事的主人公已經睡了,我也不好在她的故事裡流連太久,於是,靜靜望向窗外,看近處車燈裡的和遠處模糊的風景。
車行大約半小時,天邊的雲漸漸被扯開,如長長絲縷般散著,染著深深淺淺的胭脂,層次不甚分明,卻有一種安然淡定中甜蜜溫暖的感覺。紅暈中,有道暗暗的圓柱形雲團升騰著,漸淡漸斜向一側,還遠處,隱隱是黑色的山巒在濃霧中。雲錦愈薄愈明麗了,裝扮成雲團的煙囪被揭去偽裝,山巒也不見了,入眼是高低的樓群。
沒有看到太陽躍起的那一刻。但那一刻的太陽關照著我,讓我在車流人流中奔波的腳步不會迷路。
最新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