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榮攢了兩張蛋糕券，生日這天沒有家回，幸好姑媽還記得叫了自己去吃飯。阿榮的工作是交通協警，逢年過節只有照常排班沒有長假休。這些年一個人生活在上海，住一間10平米的公寓式出租屋，房間不大卻也整齊，電器衛生間還算湊合，只是電費貴得捨不得用。

老頭慢悠悠得將吃剩下的雪菜毛豆裝進小碗，然後把空盤子交還給養老院阿姨。這天女兒和外孫女來看他，帶了點湯來，住進養老院兩年了，外孫女是第一次來看他。老頭年輕時賺了點小錢囂張跋扈，老伴兒走的早，前些年得了場大病撿回一條命。現在因為住不慣兒子家自願到養老院來，其實是被兒媳趕出來的。老頭是怕自己再呆在兒子家裡會搞得他們夫妻倆中年離婚。

菲菲記得表弟阿榮的生日，六月十九，是觀音生日，讓母親叫表弟來家裡吃飯。手頭是有點緊，疫情閒在家裡沒有任何收入，最後還剩一萬塊錢，菲菲說什麼也不想動。那是前兩年外公病危時，從家產裡分給她的嫁妝。一萬塊錢算嫁妝，剩下的房子和幾十萬錢全都留給舅舅，菲菲的母親沒有份。收下這一萬塊錢是給一個臨終老人留點面子，好在外公最後活了過來。

阿榮一下子把兩個蛋糕都帶來了，他說自己一個人也吃不完。

菲菲：你爸淨身出戶多少年了？可以申請經適房了嗎？

阿榮：快三年了，應該差不多了。

菲菲：你媽來去你那兒看過嗎？她不也在上海做月嫂嘛。

阿榮：沒來過。

兩人默默吃著蛋糕，阿榮不再開口說話，去玩手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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