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太快,轉眼又到了年底。
穆明柱已經在這個北方的城市待了一年之久,群租的房子裡面工友都已經回家,只有他還留在這裡。
他躺在下鋪來回翻滾,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他忽地坐了起來,腦子裡面全是母親、媳婦和孩子的身影。
他從床頭拿起廉價的菸捲抽了起來,一邊抽一邊在房間裡面來回的踱步。
房間裡面凌亂不堪,昨夜幾個工友在簡易的桌子上打撲克牌,直打到凌晨兩點才散夥。
他沒有加入他們打牌的遊戲,幾個工友耍起了錢,大個子張把辛辛苦苦掙的工錢輸了個精光。
今天早上臨走之前,他唉聲嘆氣發誓再也不耍錢。
穆明柱在他臨走之前,還往他包裡塞了兩盒哈德門,這兩盒煙他本來是想拿回家過年的,但是看著工友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心一軟就給了他。
穆明柱開啟皺巴巴的筆記本,上面記著每一天的工時,他用簡易的計算機算了一遍又一遍還是那些錢。
他又從衣服的內口袋裡面將錢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數了又數,數完後他長嘆了一聲氣,責怪自己為何沒有多掙點錢拿回家。
他突然間有點想喝酒,便出了房間向西北的義雄路走去。
他走了一條街又一條街才找到一家很小的酒館,牆上用紅色的油漆歪歪斜斜的寫著四個大字玉香酒館。
他站在門前的窗戶旁抬起腳使勁的望裡看了看,他忽然間看見牆上掛著一張三尺左右的價目標,在第一行明明白白的寫著酸辣土豆絲三塊五。
他突然間有些高興的走了進去,還沒有等老闆問吃什麼,他就說道:“來盤酸辣土豆絲再加五瓶嶗山啤酒。"
菜很快上桌,他空著肚子先喝了兩杯子啤酒,然後從口袋裡面拿出來他用四百塊錢買的不知名的手機。
他開啟畫素不高的相簿,裡面全是孩子、媳婦和母親的照片,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突然間一股心酸湧上心頭,他又喝了一杯,才拿起筷子吃了一嘴土豆絲。
他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娘,我是柱子。"
“柱子,我的兒,你啥時候回家?"
穆明柱突然間哭了,他突然間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娘,今年沒有掙到錢,我,我就不回去了,省點路費。"
娘在裡面大聲的說道:“傻孩子,說什麼呢,掙多少錢才是多啊,人平安才最好,趕快回來,娘蒸了你最愛吃的饃饃。"
穆明柱突然間有些興奮,他趕緊結了賬,準備回去收拾收拾回家過年。
他剛走出酒館,卻被從東向西的轎車一下子撞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