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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累、很疲憊,頭有點隱隱作痛的她,癱軟地蜷縮在沙發上。沙發就是她的床。

  上次到床上去睡覺,感覺就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床上非常的乾淨,床單、被褥平整地摺疊在乳白色的床架上,沒有一絲褶皺。

  她想趕緊睡著,明天早上還要起早去買菜。然後到女兒家,給女兒做飯、打掃衛生,再幫她把頭天換得衣服洗一洗。女兒的小寶寶剛剛半歲,還需要照顧。女婿每天要上班,親家一家住得又遠,而且做生意也很忙。也只有離得近的她,每天上午準時地過去幫忙打理。按她的話說,現在的年輕人對待小孩,完全是沒有耐心,她不去幫女兒,還真不知道家裡會亂成什麼樣。

  她始終就是睡不著,都怨那該死的酒。其實她也沒喝多少,也就是一瓶啤酒還有那麼一小杯白酒。那男人勸她說為了相識,或許她只是為了釋放。

  也許就不該從賓館回來,索性就睡在那兒,身邊起碼還有點聲響,還有個人存在。可那陣兒,當她酒醒之後,瞥見那男人挺著肚皮,打著呼嚕噴吐著濃濃的酒氣,一副滿足的樣子,她頓時又覺得噁心。

  她跟那個男人是在網上認識的,倆人聊得差不多有一個月。那男人也是離異,沒有孩子,有房子又是一個人住,工作也穩定,這是她從他那兒瞭解到的。從發的照片中看,那男人還挺帥氣幹練。直到見面時,她才看清那男人臉上佈滿了皺紋。一位飽經滄桑、婚姻又受到打擊的男人,生活總得留下點印記吧?她暗自揣度。起碼那男人看上去還挺精神,談吐優雅也很有素養。同一個年代的彼此,沒有隔閡,相談漸漸歡愉的他們,就像坐在同一列車廂、行駛在同一條軌道上的老友。

  她從沙發上側身起來,走進廚房,衝了一杯濃濃的糖水。然後來到衛生間,開啟水噴頭,準備衝個涼。對著衛生間鏡子中的自己,她寂寞地端詳,曾經讓她飽滿自信地豐腴胴體,如今就像被水浸透過的沙包,塌陷而沉沒。曾經一雙纖細的小手,如今乾癟的使勁地撫摸著臉頰、眼角,似乎想要撫平歲月刻在上面的道道痕跡。

  披著浴巾的她端著糖水,坐在黑暗的沙發上。看著從淺白色的窗紗中投射進來的縷縷白光,映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兩條窗紗婆娑的身影在上邊搖曳。搖著、搖著,看上去就像是撕扯在一起的兩個人。“男人就是狗屎,”她嘴角掛上一絲笑意,自忖道,“剛開始接近女人那會兒就像頭豬,溫順討好乖巧般地哼哼哼。得手之後就像頭霸道的公獅子,還奢望眾多的母獅子圍著它轉,併為它捕食。”

  她想起她那個混蛋的前夫,竟然跑到異地去見什麼網友,那年孩子才剛滿一歲。她給他打了無數的電話,求他回家,哪知他乾脆關機。她給他發去資訊,算是最後的通牒:如果現在不回來,那麼到時就去民政局。

  雖然離了婚,卻沒有分家,甚至還在一張床上睡。心底充滿善意的她,總想再給他一次機會。當然,孩子才學會走路,需要爸爸,也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哪知他倒好,愈加地有恃無恐。有了單身憑證的他,更加的恣意妄為到處撒網。她真不明白,那些跟他胡混的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天下的男人都絕跡了嘛?非要找他。

  直到女兒結婚那天,他還帶著別的女人。女兒質問他為什麼這樣?他倒是很輕鬆地說,就算是一個普通朋友來賀禮,你也不能趕她走吧?在那之前,雖然他已經搬了出去。可是隔三差五的還是會回到她那兒,然後還會再上她的床。那一天她徹底死心了,卻已經過了二十多年。

  如今的她更多的責備還是自己,懊悔自己瞻前顧後的優柔寡斷。如果當初能夠決絕地把他攆出去,或許早已建立了自己的新家,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的孤苦。抱著無盡幻想、默默付出的二十多年;苦苦守望、可最終無果的二十多年。最美好的二十多年,給了孩子,給了那個只是把她當作臨時工具的男人。

  一杯糖水下肚,她覺得胃裡輕鬆了許多。一旁的手機不知什麼時間發來了一條簡訊,她開啟看了看,是睡在賓館裡的那個男人發來的,問她怎麼一聲不啃地就走了呢?她不知道怎麼回覆,也許明天回覆,又或許永遠不。

  抱著沙發上的枕頭,她走到床前、放下。然後,靜靜地躺下,拉開被褥搭在身上。側過身的她透過兩條窗紗之間的縫隙,望著窗外幽靜的天空,想著明天該去買點什麼菜,排骨、土雞或是魚?下午抱著外孫再到哪去轉一轉呢?

  不知不覺中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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