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對夫妻很般配,男的戴眼鏡長得白淨。女的個矮長得端莊,那時矮不是缺點是優勢,顯得甜美小鳥依人。 夫妻調侃稱男的為"哈子",稱女的為"愛子”。夫妻都是單位<文藝宣傳隊>骨幹,人羨人慕的一對。
公婆幾個未成年子女。不同大兒大媳一起過,他們沒大人干擾,小日子過得心滿意足。到了懷孕後,缺陷就漸漸顯露。那時用水要到公共水站去水。愛子中午趕回來,叫哈子排隊挑水。自己搶著生煤爐掐菜,支上鍋單等水來燒,可左等右等都沒等到,隔著窗子用勁喊:"哈子,哈子——"沒聽到迴音,拿下鍋匆匆忙忙跑到水站:"砍頭的鬼耶,你個死哈子——哈子!"氣不過拿起扁擔就挑,有人說:"大肚子,你不能挑,閃了腰可不是玩……"
過後哈子得知,愛子已挑水回家,人家講你老婆挑水傷了腰就不得了,他說:"她是矮子傷不了腰。"愛子挑水時哈子跑哪去了呢?他排隊挑水時跑到小人書攤,揩油看小人書去了。回到家看老婆忙著燒飯躲到樓上。他家下面一間屋,燒飯和來人都在這,上面小閣樓是睡覺的地方。
我和哈子是多年好友,還未進門就叫:"哈子,哈子."只聽愛子講:"哈子死了——!"我正感到莫名其妙,只聽小閣樓窄窄樓梯從上,"乒,乒,乓,乓"滾下三個臉盆,把我嚇一跳。愛子算小,將旅社不要的舊臉盆拿回家,看到被踢身邊,索性再踢一腳:"這日子沒法過了——江,你們是好朋友,你看看可有這種道理......"
哈子看到我來,覺得再不發威有失尊嚴,不管怎麼說天字出頭,才是大丈夫的夫哇。於是一聲大吼:"日子沒法過就不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離——婚!"過了二年又養了女兒,既無父母又無公婆,哈子沒做過家務,全憑愛子一人操持。倆人上三班,如都夜班家中只剩小孩,小何找領導,領導說:"你很精明,要上長日班可以,除非你當領導,這兒就我一人上白班。"愛子沒轍了……
那時愛子硬闖市委乘何其哲接待說:"何市長不,應該叫其哲大哥......"於是說老家也在樅陽,家中祠堂叫某某自己叫何雨,一筆難寫兩個何字。我們是一家的......這都是她精明打探編造出來的。何是市長見多識廣不理會這。再聽事情不大,就開了張條子,上面寫到:"某某某請酌情處理"幾個字,何雨看了不放心說:"大哥,多寫幾個字求你了.你多寫兩個字,他們會重視些......"
這是講愛子對家庭的付出,哈子也精明不賴。他的字同安慶名書法家馬東昇不分上下,馬是刻字社的,而哈子在大渡口原來也是刻章的,自小認識常交流心德。哈子字好又會刻章,那時都忙著砌"長城"。但國家層面還是不准許的,因此市面沒有麻將出售。哈子買有機玻璃邊角料,做麻將胚子,再加工刻成麻將。每付可得十元利錢,這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哈子不上班就刻麻將,由於刻得好供不應求。到了夜深愛子打荷包蛋,不是下麵條就是泡炒米,體現出愛子的賢慧和夫妻之間的恩愛。哈子煙癮也是那時加大的,每天三包解困。他抽菸將接的煙,在桌面上篤篤兩下再無縫對接,那個純熟程度沒話可說,抽時不劃第二根火柴。這段刻麻將的日子,他們夫妻倆過得恩恩愛愛。好日子易過,一晃就是十幾年,有次愛子在街上"邂逅"何其哲,馬上迎上:"其哲大哥——"何市長還沒反應過來,她馬上補充:"忘記了?我是小妹何雨呀!貴人多忘事,以前你幫過我——從旅社調到飯店......"
市長從她個子和長相反應過來:"現在怎麼樣,過得好嘛?""好,好,得了大哥......."後來她"順帶"地說,哥哥現在分管市政改造,能不能給我租套住房?末後市長給她租到住房,在市長打點下買下這低價房,沒過多久房子拆遷,等於得到近百平方的拆遷新房。你說她精明不精明?
人生苦短一晃就到五十多歲,可能是更年期憂鬱症。常疑心身體有這,有那毛病,在安慶檢查,怕這裡條件差查不出,哈子耐著性子帶她到合肥,南京,上海等地旅行,一邊玩一邊檢查。可查來查去都沒發現癌,這應該是幸事。可愛子多疑還是時時當心,吵得哈子只要她認為不行,就帶醫院檢查.知道這是白化錢,但為了安慰愛子,不惜化費牙齒縫裡省下,來之不易的金錢。
原來愛子是家中頂樑柱,什麼事都是她操持,現在哈子同她整個調了過個。老了還學吹鼓手,買菜燒飯做家務樣樣都幹,何雨成了"閒"人。哈子現在一門心思,如何調理愛子。 現在省吃儉用將五十多年,每天抽三包煙的煙癮戒了。沒有對老婆深厚的愛心和毅力,吃煙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租間小屋作麻將室供人打牌。他們開棋牌室不純為賺錢,無力做飯菜招待麻友,生意不旺全靠朋友捧場幫忙。為陪伴老妻不讓她感到寂寞,把精力轉移到麻將上,這樣就不注意病。兩人相依為命,常常看到哈子愛子互相攙扶走進走出……
這對夫妻從年輕時的精明漂亮,到老來時的"糊塗"滄桑,讓人覺得有個好伴侶是幸福的!最後祝他們幸福百年,恩愛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