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一大早洗手間傳來了妻子的嘔吐聲，丈夫聞聽急忙跑過來，他俯身開始敲打女人的後背，並關切地詢問，“沒事吧！不難受吧？”

“什麼沒事，我難受死了！”妻子邊吐邊挪了一下腳步，話語中充滿了埋怨，“你們死屍男人倒活得自在，種子一撒，可難受的卻是我們。”

“媳婦，你現在懷孕了，就別再生氣了。”男人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說話怯怯地，“你想吃點什麼飯呢？”

“就給我下碗清湯麵吧！”女人在丈夫的攙扶下，慢慢直起了腰，臉色看去十分地疲勞，“裡面什麼也別放，我不想吃膩的。”

“好的！我馬上就下。”男人唯唯諾諾，一副極力巴結的模樣，“你先坐沙發歇一會，我馬上就下好。”

“你下的什麼破面條，還讓人吃不吃？”丈夫把下好的麵條端到了女人的面前，她斜眼瞅了瞅漿糊狀的食物，氣一下就躥了上來，“你幹什麼吃的，連個麵條也下不好。”

“我這不好心嗎！怕你吃硬的胃口不舒服，”男人在極力申辯，感覺受了不被理解的委屈，“沒想到好心做了驢肝肺。”

“你胡說什麼呢？”女人聞聽立馬就滿臉怒意，她賭氣地將筷子摔在地上，把碗用力朝桌上一敦，“讓你做個飯就做成了一鍋粥，說你兩句還這麼多事事，你想咋？”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爭辯，都是我的不是。”男人先自告饒，開始動手拾掇碗筷，“不行我就先給你浸個雞蛋喝？”

“媳婦，中午你想吃點什麼飯？”為討妻子歡喜，丈夫看午飯時間尚早，便提前請示，“要不就叫我媽給你包西紅柿雞蛋水餃吃？”

“可以啊！”女人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點頭同意，“水餃下好，用保溫盒裝來，我要趁熱吃。”

“放心，我一會就去找媽做。”男人說罷，起身離家，“你先等一會，水餃馬上就好。”

“你媽這是包的什麼水餃？”兩個多小時後，男人拎著飯盒返回家中；他滿懷喜悅地將其開啟，極其殷勤地夾了個水餃，小心翼翼地吹了兩口，慢慢遞到了媳婦的唇邊；他沒想到女人嘗過，厭煩至極，“這麼淡，一點滋味也沒有，讓我怎麼下嚥啊！”

“你懷孕後不是說要吃清淡的東西嗎？”男人目睹妻子滿臉的不悅，隨口解釋，“我故意讓媽少放的鹽。”

“叫你給氣死了，我不喜吃了。”女人一時語塞;少頃，她好似回過神來，言語便又激烈起來，“你們家就是不會伺候人，我是真服了，就這麼將就將就吧！”

“老婆，這是你喜歡吃的車釐子，來嚐嚐。”傍晚時分，男人外出從超市買了媳婦的最愛，興沖沖地回到家，在水盤清洗後想給她個驚喜，“水果很新鮮，肯定錯不了。”

“哪裡產的？”媳婦接過車釐子，張口一嘗，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是國產的，誰讓你買的？就為了省錢啊？”

“真不是為了省錢，”男人看妻子怒顏襲面，趕忙消火，“我轉了兩個超市，他們都沒有國外產的，我看這個挺新鮮的，就掏錢買了。”

“你才轉了兩個超市，為什麼不轉三個、四個超市呢？”老婆聲音提高了八度，“你關鍵是心裡沒有我，這是根本原因；你還囉囉個啥？”

“你，你怎麼這麼多事事？”男人終於忍無可忍，他委屈地大聲吼起來，“你是皇太后啊！這不行，那不行，你讓我怎麼做才符合你的心意？”

“啪！”女人火氣沖天地把茶几上的一盤車釐子摔在了男人的腳上；丈夫一陣疼痛，就使勁用手推搡了女人，“你簡直沒有數了，還要我怎麼伺候呢？”

“你敢和我動手？”女人被推倒在沙發上，感覺自己受了莫大屈辱；她坐直身子，伸出雙手，氣哼哼地邊罵邊將茶几上的物什全弄碎在地，“和你的日子我過夠了，姓王的你走著瞧。”

“媽，她流產了。”女人離家的第一天就去醫院做了，並把流產證明給男人發了過來。兒子傷心地把手機遞給母親，“她讓我現在就去民政局和她辦離婚手續。”

“好啊！”出乎意料，母親絲毫沒有埋怨，反而勸慰孩子道，”離了好啊！你可看清了，她和咱不是一路人；當初我就沒看好，可你就是鬼迷心竅，死活不聽勸，結果怎麼樣了？有她這樣的嗎？不離婚今後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好好吸取教訓吧！把下一步的生活規劃好比什麼都重要。”

“媽！都是我色迷心竅，”悲傷中的兒子聽了母親的勸慰，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我現在就去民政局，儘快了結過去，開始我的新生活。”

“好兒子，難為你了！”母親透過房間的玻璃窗，目睹孩子前行的身影，雙目中就湧出了眼淚……

（文\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