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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居然夢到了我老公——一個遠在幾百裡之外打工的男人。

我們曾經是幸福的。在我懷孕的時候我在家裡他出去幹活,每每聽到他回來樓梯那裡響起他的腳步聲,我就立馬假裝睡覺。為了表現得真實一點,眼睛並沒有閉得那麼緊,只是微微閉著,一副睡得很自然的樣子。然後自己在心裡頭想象下他看著我睡覺的樣子,不知不覺中就想笑,每每我快要笑的時候他就會用手刮下我的鼻子,親暱地說,

“還假睡!”

然後我有時一高興就是立馬起身捧起他的臉等著被親,或者翻個身先自個兒偷偷笑過自己一回再轉身。不論如何,反正只要是他來之後我就會立馬起床,儘管有時候我躺得有點睏意,但那也沒影響我滿身心對他的愛,我們會一起下樓,即使只是走走,或者是他在家中幹活,我在旁邊看著。

這很溫馨對不對,那也是我曾經夢寐以求的愛情樣子。我一度以為我嫁對了人,雖然他是個媽寶人,雖然他其實是個我認為很自私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如此恩愛刺痛了什麼?還是讓一些人不自在,她媽媽也就是我婆婆開始有事沒事地找不痛快,比如說四個大人外加我肚子裡的一個小孩只吃一碗清菜再加上剩下四個半碗的混合菜,理由是自己太忙,沒有時間做飯。那意思是我閒了,我閒著沒事幹了,是嗎?

一定是這樣的意思,我親耳聽到有人慫恿著我婆婆說,

“你兒子老婆呆在家裡也沒事一天到晚的,你在田裡間幹了活還沒有飯吃嗎?”

“她懷孕身體不適,要多休息。”

“這有啥好休息的,你難道沒有生過小孩嗎?就他生過?”

所以那日,在我們左等右盼的情況下她才姍姍來遲地回家,拿著開墾菜園子的鋤頭一丟,“咣”的一聲與院子裡的水泥板發出劇烈地碰撞,我當時能感受到懷裡的寶寶胎動了。

而那個與我相親相愛的老公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我當時有點惴惴不安,用手安撫好寶寶後問道,

“是否我以後要在家裡做飯呢?”

“你會嗎?”

我永遠記得他那鄙夷的語氣,不屑地眼神,從此在我心中落下重重的陰影。

其實現在分開兩地也挺好的,至少不會因為三觀的不同而無止休地發生爭吵,吵架讓人疲憊不堪,生活更加陷入一個死迴圈。

望著在我左邊中我一起枕著這個枕頭的兒子,稚嫩帥氣地他讓我忍不住地想親上一口,不過怕會吵醒他我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要不然這個“大鬧天宮”一般的頑童起來,我又是要遭罪了。起來得換紙尿褲,還得把尿把屎的,真是應了那句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拉暢快了之後就是得吃了。人家科學帶娃說早餐應該吃什麼吃什麼的,應該什麼時候吃。我家完全不用,餓了就吃,拉了就吃。比如說現在他拉暢快了,可以安全地在床上玩一會兒了,可他不,他要吃。農村的家裡哪裡有這麼早的飯,想想他的那個奶奶還沒有起床呢?或許此時還是嘮叨他怎麼起來的這麼早?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帶的小孩。

我是真的有苦說不出來。能怎麼辦呢?老公不在身邊,即使在身邊他也會嘟囔句:“怎麼起來的這麼早?”

此時此刻我的心中想起了“碎屍萬段”這個詞,可是也只能想想罷了,兒子要喝奶粉還得去泡,喝完奶粉又得防著他快要拉尿尿了,還是起床吧。拉在家裡的水泥板上拖拖就行,拉在床上雖說有我陪嫁過來的洗衣機洗,可到底婆婆還會說浪費電,老公也會說拉過尿的床單放在洗衣機裡面洗不乾淨。他難道不知道在我出去的半個月裡面,洗衣機裡面居然有兩隻死老鼠在那裡。用他媽媽的話來說,

“我又不用,怎麼會知道呢?”

粗粗聽好像有理,可想到他兒子說的話,再想到平常她有事沒事地拔掉插頭,我什麼話也不想接了。

我從內心裡發誓:我一定要買房子讓我自己有個可以說話算數的地方。

終於經過了一個月的家庭世紀大戰以及在我偷偷交了房子訂金的情況下,家裡的買房子的事情終於定下來了。雖說沒有別人的得意洋洋,可我的內心到底竊喜了很久,久到有次我在跟小孩講述我們的新家的時候不自覺地笑出了聲了。結果這聲音徹底惹怒了我老公,他用力“嘭”的一聲推開房,兒子毫無預兆的哭了,因為她用力地推門,門沒有撞到牆上卻是撞上了門後面的一個比門本身還是堅固的凳子,只不過穩定性沒有門那麼強。那凳子反彈使得門再次“嘭“的一聲撞到門鎖那裡,大概是門鎖的質量有點差或者說撞到門鎖的力度有點大,再加上門鎖我們是反鎖了,不會自動鎖門的那種。結果那門鎖居然被撞了下來,再”咣“的一聲掉到地上了,整個過程不過三秒,我和我兒子卻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般的差度,就像交響樂從20世紀突然吹到了21世紀,沒有緩衝的餘地,鎖沒了人也受傷了。

令人氣不過的是:他居然還能頂著紅鼻子怒目圓睜地看著我,不是看著是死盯著我,似乎要把我吃掉一般,那種要反覆咀嚼的。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我得先發制人了。結果我那獅子吼還沒有出聲,他的爸媽從他後面鑽了進來,他媽頗為心疼地說,

“瞧瞧這鼻子,會不會流血啊。“

而他爸從我手中抱過他的孫子,樂呵呵地道,

“我們家崽崽有新房子住了。“一邊往外走用手一把推他出門。

從此我再也不會將自己的喜悅之情訴之於口或表之與情,我有任何好或不好的事情也不再分享,因為你我從此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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