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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作死的稱呼你是怎麼想到的啊,平時只有我那磨人的小女友才這麼叫,真是嚇死人不償命。

那麼問題來了,這孩子是誰的啊,又該怎麼辦啊?她為什麼告訴我啊?不會是想讓我接盤吧?太麻煩了,想的人頭痛,於是我就又點了根菸抽起來,最後決定先睡一覺再說。

心裡五味雜陳,我明明沒做錯什麼啊,怎麼感覺像是我辜負了她一樣,這種感覺太恥辱了。

我想了想,“我陪你去打掉吧。”回了訊息以後我感覺心情很暴躁,似乎自己正在做一件殘殺嬰兒的大壞事,良心譴責得太厲害。

後來我發現我的思維方式太奇怪,應該問孩子的父親是誰,應該問他打算怎麼辦,結果就是隻能等見面了再問。

兩點鐘的城市熱血沸騰,人們躲在陰涼的地方偷偷注視著這個聒噪的世界,等著落日之後的狂歡。

我站在馬路邊詛咒著這該死的鬼天氣,小言心不在焉地向我走來,我忽然覺得夏天的溫度在她身上開始變得冰涼,整個季節都像她一樣,步履蹣跚。

看到這樣的她,我準備好的一大堆問題忽然全遺忘乾淨了,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說了句你想好要打掉了麼,她點頭,一言不發。

到了醫院,小言猶豫著不肯進去,我看了看來來往往的人們,心想打胎的人可真多啊,醫院幹得好行當,謀財害命!回頭看了看迷茫的小言,我忽然想哭。

哎,這麼多人,太丟臉了,中年人的顏面何存,還有我回去怎麼向我那暴跳如雷的磨人小女友交代啊。我說,“小言,咱別去了,跟大叔回去吧…”結果沒等我說完,小言忽然暴走,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往醫院裡面拽,震驚!老子的一世英名就要毀於打胎了,我內心淒涼。

我看著一張張蒼白的面孔走出來,忽然覺得腹中被抽空了一樣,彎下腰來。低著頭,不敢看醫生,小聲說,“醫生…那個…人流的時候輕點啊…別讓她太疼了……”

醫生是個絕了經的老女人,脾氣火爆,破口大罵,當初爽的時候幹嘛去了,這會兒知道心疼了。唾沫星子濺到我的腦門上,對我造成10000點傷害。

我特別委屈,狗才爽了,我連她臉都沒摸過,我真冤枉。老女人這麼暴躁,我猜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打過胎,一定被甩過。

一邊在幻想中詛咒著這個老女人,一邊忽然開始擔心小言,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讓她性情大變,一不小心再像這個老女人這麼暴躁,這輩子就完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意淫的正起勁的時候,老女人帶著小言走了過來,臉色凝重,我雙腿一軟,差點跪下。

老女人:“你們商量一下再決定吧。”

老女人還是很溫柔的,她一臉兇相,可她仍然在關心來到她面前的每個受傷的靈魂。

我看著小言,不明所以。“怎麼了?”

她神情恍惚,半晌才緩緩地說,“剛剛做術前檢查,我的身體情況不太好,如果做了人流,以後有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我雙腿再次一軟,做決定太難了,打胎太難了,我想回家,回去和我那磨人的小女友睡覺。

小言說,“大叔,我想把孩子生下來…”我一愣,“我知道將來的路很難走,可是我不想失去做媽媽的權利,如果一個女人連媽媽都不能做,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一哽咽眼淚差點掉下來,十八歲就做媽媽,我十八歲的時候還沒啃過姑娘的嘴呢。

當時我已經成年很久,知道這麼小生孩子意味著什麼。一個高中還沒有畢業的小姑娘,未婚先孕,孩子是誰的我都還不知道,困難重重。

紙裡包不住火,小言輟學了,同學們指指點點,“沒想到她是這種人,平時看起來倒矜持得很。”“聽說孩子的父親到現在都沒出現呢。”“其實她真的好可憐…”

什麼樣惡毒的話都有,小言爸一怒之下,將女兒趕出了家門,放下狠話,我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你給我滾!

老爺子剛正不阿,為了顏面忍痛割愛,斷絕了父女關係。

小言媽偷偷給女兒一點私房錢,流著淚說你別怪你爸,他只是暫時生氣,過會兒就好了,母女抱頭痛哭。

無家可歸的小言用媽媽給的私房錢在一個又深又暗的巷子裡租了間房子,平常出去在一家餐廳做服務員,來維持生活。

我經常去看她,買點菜去讓她做飯吃,房子又陰暗又潮溼,像小言的未來一樣,不見天日。偶爾也總能看見一個背影略微落寞的男人站在巷子的拐角處偷偷注視著這裡,看起來有點熟悉。難道是姦夫?王八蛋還有臉偷看,不要讓我逮住你。

日子久了,我總要問一些事情,把原委弄清楚,算是有個交代吧。

我:我一直都沒有問孩子是誰的,你也一直沒有提起過,這麼艱苦的日子,他是個男人也總該有點表示吧。

一想到這些苦日子,我就想打人,於是點了根菸,一邊抽菸一邊摳腳,心情沉重。

小言放下手裡的菜,看著窗戶想了一會兒,回頭說,“孩子是張軍的。”

我一愣,菸頭掉到腳趾縫裡,燙得滋滋冒煙。“張軍?你們分開都多久了,一年多了,他不是半年前都結婚了麼…”

內心翻滾,不知道怎麼辦,想打人。

小言:“他說他過的不好,他說他還愛我,他說要娶我……後來他說他只是想睡我,他和我在一起到分開不能沒得到我,他說他只愛他的妻子……”

我把菸頭取出來,擦了藥,我說我去找他理論,不行就找人廢了他。

我大怒,頭髮直立。屁話!暖的不是你就可以這麼傷害你麼?!豈有此理!我一隻腳剛跨出門,小言就跪下來了,淚流滿面。

我答應了小言不去找張軍麻煩,他們的生活從此以後毫無瓜葛,最大的幸運就是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第二年三月底,小孩子順利出生,跟小言姓,取名池天。

小言讓我做池天的乾爹,我不肯,怕沒法向我那磨人的小女友交代,她就像當初拖著我衝進醫院那一刻一樣瞬間暴走,一個鞭腿我就單膝跪地了。我一個根正苗紅的祖國花骨朵就這麼在小言的淫威下當了爹,真是太喪權辱國了。

池天滿月的時候,小言爸來看了女兒和外孫,頭髮花白,看起來很沉默。我忽然想起巷子拐角那個背影落寞的男人,靠!不是姦夫啊?心裡酸酸的。小言媽拉著女兒的手,不停地得掉眼淚。臨走的時候,小言爸說,“有空了就回來看看吧。”然後留下了一個長長的的背影,夕陽把影子染黃,搖搖晃晃地消失在夜幕來臨前。

爸媽走後,小言哭了。

孩子一天天越來越可愛,小言開始抽出精力去健身,去學習美容,生孩子前就已經辭去了服務員的工作。她說她想做個辣媽,我挺支援。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開了家辣媽美容的店,小言爸出了大半的錢,但是看起來卻是那麼開心。

不管經歷多少狂風暴雨,不管黎明前的黑暗多漫長,總會雨過天晴,總會天亮。

“吳成,你這個負心漢,你怎麼這麼狠心啊……”巷子口的女人哭天搶地,吳成逃得無影無蹤,我和小言看到這一幕笑得停不下來。

每一個渣男都會成為別人的暖男,有人說,這世界上沒有渣男,只是他暖的不是你。

我想了想,不負責任的應該是渣男吧。即使做箇中央空調,也不要去傷害別人。

我從來沒有告訴小言,我瞞著她找了人,把張軍暴打了一頓。本來想廢掉他一雙腿,看到他妻子眼鏡裡的乞求和恐懼,我忽然像看到當初無助的小言。

無論張軍犯了多大的錯誤,他依然是妻子的天,天塌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是出了一口惡氣,生活還是要義無反顧地往前。

渣男是有錯的,哪怕你曾經是個暖男,或者將來想做個暖男,但犯過的錯無法抹去,希望每個人都能坦誠地面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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