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吳欣一大早打來電話,通知我後天她兒子滿月酒,叮囑我一定要去。
吳欣是我高中同學,上學那陣子玩的特別好,不過現在處於能聯絡上,但基本不聯絡的狀態。
吳欣老公也是我高中同學,他們兩人之間的故事挺狗血,簡而言之就是哥們把這女孩甩了,兄弟接盤這些事。
一個小時後,我已經開車出了門,手機突然在副駕座上叮叮叮響個不停。
我伸手夠到手機一看,原來是吳欣拉了一個群,後天能到場的人都拉了進來。
吳欣要求每個人把名字都備註上,沒一會兒功夫,我就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一股親切感襲上心頭。
“咱們都是同學,可以自由聊天,加好友!”吳欣在群裡發號施令。
群裡馬上就活躍起來,各種問候調侃,上學時候嘴特別貧的同學,一點沒變。
我只是時不時瞥一眼看著,一邊格格地笑,沒有說話。
一個叫李奇的男同學艾特了我,“請問是不是周喬大美女?”
我皺了下眉頭,馬上就想起來了,這個人的外號猴子。
“我不認識你。”趁著一個紅燈,我兩手捧著手機,打趣道。
“他是猴子!”一個熱心腸提醒我。
“那我認識了。”
李奇被埋汰到不行,估計這會兒鼻子都氣歪了。
我笑得直顫,兩隻手幾乎握不住手機。
這樣瞎扯了半天,突然有心細的人艾特了一個沒有修改備註的人,網名叫“在路上”。
“這是誰啊?”
被艾特的人沒有說話,吳欣就站出來解圍:“是陸陽,這會兒在開會。”
陸陽,我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一緊。
陸陽的樣子還印在我腦子裡,他個子高高的,面板稍黑,有點駝背,學習成績尤其好。
喜歡陸陽的人很多,包括吳欣,也包括我。
但是我跟陸陽的關係更親密一些,本來我以為我們會談個戀愛什麼的,但是因為一件事徹底擊碎了這個幻想。
上小學的時候流行交筆友,我也有一個筆友,那時每次寫完信跑到郵局投進郵箱裡,然後慢慢的等。
到了上中學的時候,我們就用QQ,用手機聯絡。
在聊天的時候他經常不正經的喊我“老婆”,其實我挺反感,跟他說了幾次不要瞎叫,他不聽,後來也就隨他去,反正別人也不知道。
可是該死不該的,他就給我惹了事。
有一天學校裡停電,晚自習被迫中止,而我的手機恰好沒電了。
當時陸陽在學校外邊租房子住,我就拜託他把我的手機帶回去充電。
第二天還手機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陸陽的態度不對勁,眼神有些冷漠。
女人的第六感非常準,男人的些許情緒變化都能捕捉到。
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回到座位上開啟手機,就看到了一條被看過的短訊息:老婆,你怎麼不接電話?
我再開啟通訊記錄,二十幾個未接電話。
我當時就被氣炸了,好像吃了一隻蒼蠅,也感覺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不過現在想起來,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也是我縱容的結果。
可是陸陽卻像沒事人一樣,依然是一個陽光大男孩,但是我們的關係卻疏遠了。
我能感覺到我們之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溝壑,他沒有越過溝壑的想法,我也沒有越過溝壑的勇氣。
在自習課的時候,我多少次轉過頭從書山人海的夾縫中偷偷瞄他,看到他跟同桌興奮地小聲嘀咕什麼好玩的事,兩隻腦袋湊在一起,臉上堆著笑,動作誇張。
後來我就想,也許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也並不會因為這條簡訊而難受,他頂多是有些噁心我吧?
沒想到,有了這個念頭之後,我的心情好了許多。
畢竟他不是我失去的,而是我壓根就得不到的,這就沒有什麼好自責懊悔的。
高考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我從考場裡走出來,就看到吳欣飛快的穿越人群,往陸陽懷裡塞進一張紙片,然後又飛快的跑開。
這個場景一直存在我的腦子裡。
此後我再也沒有跟陸陽聯絡過。
飯局安排在下午,我送完最後一個客戶,然後跟秘書交待一下,就匆匆回了家。
我把妝洗了,特意換成稍顯可愛的裸妝,又穿了個顯年輕的休閒棉服,這才出門。
磨磨蹭蹭耽誤了不少工夫,到酒店的時候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整個包間裡亂糟糟的,我快速瞥了一眼,沒有看到陸陽。
眾人看到了我,剛才還在鬧的不可開交的人突然變了風向,全都開始圍攻我,我著實招架不住,連連求饒。
我剛坐下來沒一會兒,陸陽也進來了。
我正對著門坐著,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但是他第一眼卻沒有落在我身上,而且在掃描整個人群的時候,目光也沒有在我的臉上有些許停留。
陸陽鬍子拉碴,頭髮被風掀起一縷,估計按也按不下來。
身上穿著工裝服,正兒八經單位配發的那種工裝服,沒有油汙,乾淨板正。
“哎,陸陽來了!陸陽,你咋穿成這樣就來了?”猴子第一個嚷道。
陸陽有些不好意思:“剛下班,單位離的近,犯不著回家收拾去了。”
陸陽摸了摸頭髮,果然那縷頭髮非常不聽話,還是翹著,“猴子,你邊上的椅子有人坐嗎?”
“沒有,給你留的。”
“猴子這哥們打小就講究。以前週五放學,猴子跑的快,身手也敏捷,總能第一個衝上公交車,然後幫我們佔好幾個位子,是不是,猴子?”
“去你大爺的,毀壞我名聲,我可沒那麼沒素質。”
陸陽邊笑邊擠到猴子身邊,目光從容地在每個人的臉上滑過去,沒有一絲拘謹。
吃完飯,天已經黑透了。
大家陸續朝外走,只有陸陽留下來幫忙收拾殘局。
我隨著大家一起,跟事主揮手道別,進了電梯。
等到了馬路上,我才發現外套落在了椅背上沒拿,趕緊又返回包間。
陸陽正用一根手指挑著棉服的帽子朝外走,嘴裡喊道:“哎,誰的衣服……”
然後看到了我,馬上又說,“嗨,我就知道是你的,還是那麼迷糊。”
我伸手把衣服拿過來,也沒有道謝。
“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嗎?”我問道。
“有啊,你去把剩下的那半箱糖果搬出來,一會兒送到陳洛車上去。”陳洛是吳欣的老公。
東西看起來不多,但是仍然來來回回跑了三趟。
送走陳洛吳欣,陸陽說:“走一走?”
我說:“行。”
我們順著王陵路一直走,華燈初上,空氣中瀰漫著過年的氣息。
走了很久,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我也無法言說當時的心境,很平靜,又似乎在等待著無數的可能……
兩個曾經相互喜歡的成年人多年之後相遇,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我們走到一個櫥窗前,我從玻璃裡偷偷瞄了下自己的身影。
實話實說,這些年我保養的還不錯,面板白晰緊緻,身材也夠看,該有的都有。
三葉草板鞋,直筒水洗牛仔褲加短款米白色連帽棉服,丸子頭,少女氣息十足。
陸陽冷不丁說了一句:“你倒是沒怎麼變。”
我有些臉紅,也許他發現了我在偷偷照鏡子。
“怎麼可能沒變,十幾年沒見了。”
“感覺沒變。”
我乾巴巴地笑了兩聲。
不一會兒下起了雪,雪花把路面都打溼了,在路燈的照耀下明亮亮的。
陸陽站在路牙石上伸手接了一會兒雪,突然開口說:“下雪了,要不咱們回去吧?”
“行,那就回去吧。”
不過從那次分開之後,陸陽就再沒跟我聯絡。
一轉眼到了春天,公司的運轉出現一些麻煩,我不得不親自出去跑業務以維持生計。
聽說南關郊區的垃圾焚燒發電廠已經基本完工,配套的辦公大樓也已建成。
我開了一家裝修公司,想把辦公大樓的工裝工程拿下來,這對我們公司來說,算是一個大專案。
能不能拿的到手,我一點底都沒有,只是硬著頭皮過去碰碰運氣。
到了專案部,我看到外牆上掛著一個彩色展板,專案工程師一欄寫著陸陽,我心想還有這麼巧的事?隨即笑著搖了搖頭。
敲門進到專案部裡,我看到兩個黃色的安全帽湊在一起盯著電腦顯示器看,一邊看一邊在說著什麼。
我輕輕咳了一聲:“你好,我是……”
這時候一個安全帽從顯示器後邊升了起來,我定睛一瞧,還真巧了,就是陸陽!
陸陽看到我怔了兩秒,他可能怎麼也想不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周喬?”
“你來這有什麼事?”
我趕緊把我的名片遞過去,兩個安全帽一人一張。
陸陽接過來看了一眼,馬上問道:“你幹裝修公司的?”
“對。”我點了點頭。
陸陽馬上明白了,他坐下來伏在邊上人的肩膀上嘀咕了幾句,聲音不大,但是我能聽的清楚。
“經理,咱們辦公大樓的裝修有人找你嗎?”
我趕緊拱了拱手,說:“要不您先忙,我下次再來。如果您有需要的話,也可以給我打電話。上面有我的電話。”
我訕笑著從專案部裡退了出來。
剛到公司,陸陽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事給你辦了,明天找李經理把合同簽了。”
我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執意要請他吃飯以表謝意。
陸陽也非常實在,說:“飯可以吃,不過等把合同簽了再吃。”
合同順利簽下,我在天上人間酒店包了個大間,請陸陽吃飯。
陸陽颳了鬍子,穿了一身運動裝,馬上變身活力大男孩,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這樣看來,你也沒變。”
陸陽指了指我,咧開嘴笑了:“上學的時候,你嘴可沒這麼甜。”
話題很快回到這個裝修專案上來,我很好奇,問他怎麼辦成的。
陸陽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最後囁嚅著坦白:“我說你是我的初戀,這個忙必須幫,嗐,我那個經理很好騙,他就相信了。”
在生意場上打拼這麼多年,這其中的利益關係我還是知道的,我不知道陸陽用了什麼辦法,我總覺得他可能費了很大的勁,所以心裡非常感激,同時也惴惴不安,總覺得需要報答一下他。
閨蜜關關剛跟老公幹完架,離家出走,跑到我這裡來了。
他們倆幹架就像吃飯,家常便飯的那種飯,一干完架就雙雙離家出走,玩夠了再回來,像沒事人一樣。
關關聽了陸陽的事,一口咬定他不懷好心。
“哪個男人會沒事獻殷勤?哪個男人不是無利不早起?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不懷好意!”關關還氣頭上,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看順眼的。
後來我去工地看進度,順道把關關送回家,正巧見到了陸陽。
陸陽和那個經理剛從專案部裡出來,一個胸大屁股大的女人伺機迎了上去,沒說上兩句話,兩人便擺手繞開了她。
女人不依不撓,不停地用手去搭陸陽,陸陽一直躲,經理則趁機岔開路走了。
我跟關關坐車裡偷看,關關問道:“這倆人是誰?”
“高的是陸陽,矮的是經理。”
“哦~我就說吧,嘖嘖嘖……”
“你知道什麼?”我翻個白眼,發動汽車繼續走。
“這還看不明白?這女人不纏經理,纏一個工程師?能有什麼事?”
“可能人家誤會了,錯把陸陽當成經理了,這也有可能啊。”
“你就向著他吧。”關關哼一聲。
四個月後,裝修工程順利結束,工程款尾款也迅速到帳。
陸陽他們已經提前撤場,我包了五萬紅包託陸陽給經理送過去。
陸陽兩隻手抱著膀子,呵呵一笑:“這個不用。”
“那怎麼能行呢,這都是裡頭的規矩,而且……下次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呢。”
陸陽這才把錢接了,開啟信封一瞅:“你掙多少錢啊,給他那麼多?”
“掙17萬5千。”我實話實說。
陸陽一下子笑了:“說的那麼精確,由不得我不信你。不過他一毛錢的活沒幹,用不了那麼多錢,給他兩萬得了。”說完,陸陽又拿出三萬遞到我面前。
我實在是沒辦法接,害怕陸陽難做。
“拿著。”陸陽命令道。
這件事之後,陸陽又消失了。
他從來不主動聯絡我,而我對他的惦念卻與日俱增。
關關一進門就往桌子上拍了一張照片,我拿起來饒有興味地看了起來。
照片上是一個男醫生,五官清秀,濃眉大眼。
“你的小鮮肉?”我戲謔地問她。
“滾。”關關罵一句,“邵熊的表弟,剛從國外回來,年紀輕輕就成了主任醫師,前途不可限量,感覺怎麼樣?”
我明白這是咋回事了,把照片往桌子上一丟:“奶油小生,不喜歡。”
“這怎麼就是奶油小生了呢?這長的多帥啊。”關關恨得咬牙切齒,“追他的小女生可是排著隊,你年紀一大把,還想怎麼樣。”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看看你,陸陽現在結沒結婚你都不知道,這隱藏的可夠深的。再說了,人家也不咋搭理你吧,也不知道你來什麼勁。”
“這麼長時間,我們總共才見了幾次面,而且也都是談工作上的事。而且我們誰也沒有提過生活上的事,我也沒問。”我為陸陽辯解,也為自己辯解。
“那人家也不咋招惹你,指定對你沒啥興趣。”
這話倒是不假,我有些沮喪,扮一個苦臉:“那你說男人都喜歡什麼樣的啊?”
“你看你看,招了吧!”關關一臉的鄙夷,指著我的鼻子,恨鐵不成鋼。
“行,當我沒問。”我擺了擺手,然後兩隻胳膊肘抵在腿上,專心看電視。
“哎,陸陽今年得30了吧?你也30,看起來跟個18的大姑娘一樣,有啥意思?告訴你,30歲的男人都喜歡這樣的。”說完,關關託著自己的巨乳送到我面前,又扭了扭屁股,“明白了不?”
看著關關一陣搔首弄姿,我不禁扶住了腦門。
誰知說曹操曹操到,陸陽的資訊發來了: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我把手機放到關關的面前,關關一瞪眼:“那得去啊!”
陸陽發了個定位,我導航過來。
“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喊到這兒來嗎?”我一下車,陸陽就問道,一臉得意。
“那哪能知道。”我低著頭撇了撇嘴。
“上次咱們不就走到這分開的嗎,今天接著往下走。”
經過陸陽這一提醒,我發現還真是。
“去年冬天,走到這兒下雪了。”我點了點頭表示佩服,我是真心佩服,一個老男人的浪漫絕對是有時間沉澱的、耐得住性子的。
而我,當真就吃這一套。
“現在也是冬天。”陸陽呵呵一笑,“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沿著王陵路繼續走,就能走到戶部山。
戶部山有我們太多的回憶,那時候我們經常在一帶瞎逛。
我記得那時候有一條小巷子,特別的窄,兩邊都是小吃店,特別小的那種店,不過好長時間沒來過了。
陸陽問我:“前進餃子店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了。”我回答道。
那一年我和陸陽、吳欣在前進餃子店裡吃飯,店裡的桌子太小,擺了三盤餃子,一盤煮花生米,兩碗蛋花湯,就沒有空地了。
我對陸陽說:“我的湯分給你喝。”於是我跟陸陽一起喝完了那碗湯。
“那家店還在,我後來也去過幾次,還是那個味!今天咱們就在那吃吧,你大老闆可別嫌棄啊。”
“誰嫌棄啦?我才沒有嫌棄呢。”
一人三兩餃子,又要了幾盤滷菜。
陸陽興致特別高,還喝了半斤白酒。
我們那天聊了特別多,聊上學時候的事,聊某某同學的近況,也聊日常的工作。
其實我有幾次想跟他把那時簡訊息的事解釋清楚,可是張了幾回嘴,也沒有說出來。
吃飽喝足,我們站在巷子口,陸陽的眼神有些迷離,他望著我,說了一句:“要我送你回去嗎?”
這是一個強烈的訊號,我準確的接收到了。
女人第六感就是很準,尤其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所有接收器全開。
鬼使神差的,我點了點頭:“行。”
打到計程車,我和陸陽分別從左右側開啟車門,一起鑽進了後座裡。
我報了家庭住址,扭頭看到陸陽正靠著靠背閉目養神,一路上也沒有睜開眼,更沒有說話。
到了地方我把錢付了,陸陽一聲不吭地從後車門鑽了出來。
當時我的腦袋全是懵的,我的心裡又驚恐又期待,好像全憑一股神秘的力量推著走。
直到陸陽把我壓在身底下,我才真正的清醒——這一刻真的來了。
陸陽急促的喘息噴在我的耳朵根,我轉動著脖子像迎合又像是躲閃。
陸陽把他的手伸進我的上衣,我隔著衣服抓住了他的手,但是並沒有限制它的活動。
陸陽要褪我的褲子,我竟然兩腿使勁,抬起了屁股……
我只想這一切儘快到來,然後看一看之後會發生什麼。
結束之後陸陽有些慌,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陸陽說:“我好像弄進去了。”
廢話,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安慰他說:“沒關係,我明天去買藥吃。”
“還是我去買吧。”陸陽說完就開始穿衣服,穿的很快。
“不用,我自己去買就行。”
陸陽遲疑了一下,還是堅持自己去,天太晚了,他跑遍了附近的幾家藥店,都關了門。
到了12點多,他才回來,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藥,還有一些補品。
陸陽就這樣站在門口,有點緊張。
我叫他進來,他不願意。
“這個藥有點傷身體,你配合吃些魚肝油,維生素,這些我都買了。”
“沒事,不用。”我仍然安慰著他。
“那我就回去了,你鎖好門,好好睡一覺。”
後來陸陽繼續玩失蹤,而我,明顯對他有了更多的期待。
三天後,我去醫院看望表姐,她剛剛產下一個女孩。
在產科的走道里,我竟然看到了陸陽,他懷裡抱著瓶瓶罐罐,正低著頭匆匆跑過去,我怔了一下,還是喊住了他:“陸陽?”
陸陽抬頭看了我一眼,一下子呆住了,臉上寫滿了錯愕,驚恐,難堪和尷尬。
頓時我明白了一切,但是也立即就接受了這一切。
我竟然沒有一絲的怨恨和矯情,我更有一種“受害者”的大度和坦然。
“我來看我表姐,她也在這生的,剛生。”我邊說邊點了點頭。
陸陽嚥了口吐沫,抬頭看我笑了一下,又去看地板。
“那你忙吧。”我說道。
“哎哎。”陸陽衝我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因為懷裡抱著東西,他的腰弓著,就像是給我鞠了一躬。
回到家裡我紮紮實實地哭了一場,我不知道因為什麼哭,也不知道哭的誰。
關關後來安慰我:“睡就睡了唄,也是你願意的,多大點事。”
我也想明白,經過這件事,算是我與過去美好幻想的正式告別,我誰也不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