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頭老劉家突然說要辦紅事兒了。
這訊息像長了翅膀似的,迅速飛遍了全村,家家戶戶都炸開了鍋。
原因很簡單,要娶親的人是老劉頭唯一的兒子劉水根,那可是村裡的老光棍了。
據說他小時候不知遇到了什麼,被嚇成了傻子,妻子早亡的老劉頭一個人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到了三十多歲,卻還是隻會吃吃的看著人流口水。
這些年,老劉頭也賺了些錢,就尋思起了傳宗接代的事兒,但這十里八鄉的,誰會把自家女兒嫁給一個傻子啊!
可現在,劉水根突然要結婚了!媳婦就在家裡坐著。
老劉頭第一個告訴的人是我,我和我爹做的就是村裡的紅白宴席生意。
結婚當日,滿堂喜色,賓客如雲,我和我爹可算是忙壞了。
然而,拜完堂,送入洞房的三個小時後,卻發生了一件誰也沒有預料到的大事。
天剛擦黑,本應是吃晚宴的時候,老劉頭擔心兒子搞不定那新媳婦兒,便去敲門,可卻沒人迴應,房間裡是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一頓調侃,說人家小兩口正膩歪著呢,老劉頭著急個什麼勁。
但是接連敲了幾下門,都沒人來開門,老劉頭著了急,把門拍得震天響,眾人也發覺事情不對,連忙幫著上前撞門。
我離得遠,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聽見老劉頭闖進去後,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隨後就癱倒在了地上。
院子裡陷入死寂,院外不明就裡的人拼了命的往裡擠,我就是在那時候,看見那個讓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場景。
只見新娘子一身鮮紅嫁衣,渾身是血的躺在早已被鮮血染紅的床單上,觸目驚心。
而此時的劉水根,正瑟縮在床腳,雙目睜得老大,好像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爹!爹!”
看見老劉頭,劉水根好像看見救星一樣,猛然直起腰,在場人的尖叫聲更加不絕於耳。
大家都看見了,在他的心口處,深深的插著一隻凳子腿!
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泥土裡,把黃泥都給染紅了。
殺人啦!
尖叫聲此起彼伏,紅事變白事。
老劉頭早就嚇得暈倒了,眾人也嚇得紛紛跑了,只剩下幾個親戚照應著。
大家都說,下午在房間裡的不是劉水根,是有歹人強了新媳婦兒,還殺了劉水根。
當親戚說要報警,讓警察來調查真兇的時候,老劉頭卻突然從地上跳起來,他雙目猩紅,哆哆嗦嗦的說誰要是敢報警,他就殺了誰。
接著他就和瘋了一樣,提著菜刀滿院子轉,說抓到那個挨千刀的,非得殺了他全家不可。
眾人都說他瘋了,匆忙散了。
我工錢也沒領,拾掇拾掇就回了家。
當我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的時候,卻在劉水根死後的第七天晚上,被一陣敲門聲驚動。
當晚,我和幾個朋友喝得有點多,開啟門就看到老劉頭,嚇得我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叔,你怎麼來了?”
看到他手裡沒菜刀,我才鬆了口氣。
他面無表情,也不說話,只是塞給我一個信封,上面寫著字,是那天的工錢。
信封沉甸甸的,明顯是給多了。
我立即推回去,說他家裡發生這種事,咋能再要錢。
他不接,卻一直盯著我,我後背有些發涼。
他說:“娃,今晚還有個席,還得麻煩你了。”
他說今夜是劉水根的頭七,想讓我再做几席飯,讓他一路好走。
我掂量掂量信封,於情於理,還是得去。
天色黑了,我也沒驚動我爹,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去了老劉頭家。
院子裡幾日前擺宴席的桌子都還沒撤,灶臺上的東西也都齊全。
唯一讓我心裡發緊的是,正中央那口黑漆漆的棺材。
突然,老劉頭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他讓我趕緊做菜。
這個氣氛太詭異 ,我汗毛倒豎,勉強回頭朝他笑了笑。
卻發現他的臉白的滲人,我不禁打了個寒噤,強迫自己去灶臺旁幹活。
我不是第一次做白席,但是這次——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我想著老劉頭是去叫四鄰八舍來吃飯,便也沒在意。
直到院子裡突然響起一聲奇怪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敲東西的聲音。
我強迫自己不去聽,繼續做菜,可是那聲音卻越來越大,就像羽毛一樣在抓撓著我的心。
最後,我還是抵不住好奇心,放下菜刀,順著聲源處慢慢走了過去。
原來聲音是從老劉頭家的地窖裡發出來的,伸出手,我緩緩推開了地窖門。
然而下一秒,眼前的場景卻讓我僵立當場,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我沒想到,在老光棍劉水根死後,我居然會在他們家的地窖裡發現10個年輕女子的……屍體。
就在這時,一雙冰涼枯瘦的手,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