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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頓大餐我最終沒進去。

自那以後,我就知道了,少年為什麼只與我一人談話。旁人都瞧不見他,是不是我沒出現的時候,他也曾痴痴的看著別的孩童一起歡樂的玩耍,嬉鬧,想融入卻無法融入,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我和他很像。

“你會去投胎嗎?”

少年只是晃一晃鞦韆,對我笑的溫柔,“我想陪著爸爸。”

“是院長嗎?”

少年對我點點頭。

我這才知道,福利院曾經經營的很好,院長有一個自己的兒子,乖巧可愛,在某一年過年的時候,煙花爆竹被孩子們搶去玩了,失了控,讓福利院著了大火,院長沒有救出自己的兒子,但是不想離開這福利院,就繼續經營,也許某一天,可以看見兒子的魂魄。

那個夜晚,沒有月亮,少年還是很溫柔,不曾讓我感到冰冷可怕,也不曾讓我覺得他是孤魂。

第二天我們搬離了那家破敗的福利院,去了附近的民社,因為福利院要整修,我想著等福利院整修好,再去和他說說,等我再度回去的時候,那福利院嶄新而漂亮,連鞦韆都煥然一新,只是自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我照常總是一個人坐在鞦韆那,可是我旁邊的鞦韆也再也沒有人了,原來我和他就連告別都沒來得及啊。

長大以後,我也變得普通,變得平常,我不會再看見常人看不見的事物,我也成了人群中合格的入群人。

此後,我做了一名義工,流連徘徊在很多不同的福利院,只是那個和我談笑風生的少年一直不曾出現了。

隨著風月的洗禮,我逐漸老去,我這一生都在為福利院奔波,小到鄉鎮,大到城鎮,從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貪歡男女之情,而後,人到暮年。

當我躺在醫院的時候,回憶生前一切過往,如幻燈片,一幕幕閃過,無比清晰。自知我陽壽已盡,醫生問我,還有什麼心事沒有。

“我在等一個人,可惜我沒有時間繼續等了。”

我唯一的遺憾啊,就是長大了,看不見他了。搖搖頭,也許睡一覺,就能回到年少時了,也不知道他是否還在那個破敗陳舊的鞦韆上等我。

七月十四,這鎮上去世了一位老人,聽聞她終身未嫁,臨終前苦等一個人,可是那人卻遲遲未到,世人都在猜測這個人是誰。

念在老人一生都是義工,為福利院,為社會做的善事很多,所以鎮長決定給她舉辦葬禮,要風光的。

葬禮隊吹著嗩吶,這時一輛豪車行駛而來,讓葬禮隊的嗩吶聲戛然而止,這車可不是鎮上人開得起的,人們開始議論紛紛,這是這位老人的什麼人,難道是她救助過的福利院孩童?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人。

議論聲中,車上下來一個年輕俊逸的男子,鎮長上前問他,是不是同來祭拜葬禮的。

男子點點頭,捧著懷裡的花束,來到墳墓前,半蹲下來把花束輕輕放在墓碑前,柔情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隨後他輕輕的說了一句什麼,鎮長離得遠沒有聽清楚,隨後那男子就起身離開了。

一陣輕柔的風飄過,似乎留下了一句溫柔的話。

“換我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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