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林優猛的坐了起來，同一時間，腿上瞬間傳來了劇痛，讓她昏沉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

潔白的房間，鼻尖處刺鼻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讓她大概的猜出了這是哪裡。

而聽到動靜，坐在一側休息的肖琳發現昏迷了兩天的林優終於醒了，驚喜的握住她的手。

“阿優，你終於醒了！”

“阿木？”有點沒反應過來，她的表情有些迷茫，肖琳怎麼在這裡。

“接到醫院的電話，我就連夜趕來了。”上手扶著林優，把枕頭放在她身後，讓她靠著舒服點，肖琳坐回椅子上，搓著手，“那個，有件事……”

她有點為難和不知道怎麼開口。

“嗯？”背靠在枕頭上，林優往下躺一點，才發現，她的腦子，暈的厲害。

“外婆，去世了！”

像是晴天霹靂般，林優瞬間僵住了，原本放在肚子上的手不停的顫抖，她的嘴角有些僵硬，“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阿木，你再開這種玩笑，我會跟你翻臉的，我真的”會跟你翻臉的 ，而肖琳微紅的眼睛，讓林優的話語噎在了喉嚨裡。

阿木說的是真的！她不信！怎麼可能！

“在哪裡？外婆在哪了？”哆嗦著手，她掙扎的要從床上下來，沒有親眼看到，她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剛剛外婆才跟她在一起，她們都約定好了，從醫院回來後，外婆就給她做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她們約定好了的。

“阿優，你醒醒，外婆真的去世了。”強勢的抱著掙扎中的她，肖琳從知道訊息後忍到現在的淚水終於哭了出來，浸溼了林優的病服。“醫院說，外婆的傷勢太重了，搶救不回來。”

林優掙扎的手瞬間愣住了，搶救不回來，是的了，她們去公交車等車途中，有一臺小車失控，快撞上的時候，外婆推開了她。

如果不是因為推開了她，外婆可能就不會死了。

“阿木，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如果沒有我，外婆就不會死了。”轉過頭，她看著哭成淚人的肖琳，輕輕的開口。

“阿木，你說我是不是克親人？”父母不愛，現在唯一疼愛她的外婆卻被她害死了，她的眼睛很痛很澀，但卻一點眼淚都沒有，睜著大大的眼睛，她看著肖琳，目光卻沒有聚焦。

肖琳沒有回答，但她其實也並沒想要得到她的回答，與其說是問肖琳，不如說她在問自己。

“阿木，你能帶我去看看我外婆麼。”她的腦子天旋地轉的暈著，看著肖琳的目光有點迷糊，腿上白色的紗布滲出來鮮紅的液體，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痛意，她想去見外婆最後一面。

去見那個和藹可親，那個給她煮好吃的，那個在夏天坐在葡萄藤架下給她講故事的老人。

緊緊抱著她，肖琳帶著哭後的鼻音給了現在的林優一個不知道好還是不好的訊息。

“醫生說，你懷孕了，但因為前幾次的流產和這次事故失血過多，你的身體狀況很差，你腿部的傷需要床上靜養一段時間，不能下地走動。”

“還有，情緒不能波動太大。”

寶寶？聞言，林優低下頭，寬大的病服下，肚子平平的，但那裡面住著個小生命，她撫摸一下肚子，心情複雜。

一直求而不得，極其渴望她（他）的降臨，但，這次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要到醫院來，她和外婆就不用去公交車站，就不會遇上車禍，外婆就不會死。

以一命換一命，這樣的結果。

“阿木，我無法面對以外婆生命換來的她。”幽幽的開口，語氣中聽不出情緒，林優的表情木然。

“你的意思是，不要寶寶？”肖琳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