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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編歌罵人的霸凌事件,好像是故意安排好的一樣。發生在班內後座兩排,骯髒歌聲似乎響徹整個二樓,絲毫沒有吵到班對面的教師辦公室,甚至是隔著一面牆的5班。

他們欺凌行為過後,若無其事一樣,有說有笑的。以為像往常一樣無人理會,以為會讓我在其他班級同學面前出糗,傳給整個年級,整個學校,整個市區其他地方,將那些侮辱性的綽號和唱詞,傳揚到任何角落裡。像荼毒其他同學一樣,讓全世界的人對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嘲笑凌辱。

當時的感覺像是心在泣血,伴著絞痛和無力感。頭痛、手臂痛,胸腔痛,鬱結像封印,一重又一重的施加,鑽進我少年時的靈魂裡,伴著那種“習得性的無助感”,被無盡惡毒言語和冷刀般的眼色凌遲,直至灰飛湮滅,無所遁形。

午休結束了,去上英語培訓課的其他同學也回來了。課桌前座,回來的金曉同學知道了發生的事,回身來安慰我說:“當時要是在班裡一定讓他們閉嘴。”幾個女同學也圍過來,給涕泗崩流的我送上面巾紙。

聽著他們的勸慰,我好像更難過了,淚腺像沒了血小板的血管,無止盡的奔湧。

“別勸了,越勸他越難受。”、“哎呀,老師回來了,回座位吧。”

班內隨著王巖老師的迴歸,霎時鴉雀無聲。下午的第一節課,只能聽見她的說話聲,伴著我止不住的低聲抽泣。但哪管周邊同學都聽得到,她也未察覺到什麼異常以及到底發生了何事。

伴著身心俱疲的無力感一直到放學,所有人表面上彷彿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置若罔聞,雖無法共情,但也沒覺得多麼大不了,畢竟沒有發生到自己身上,對惡人霸凌的惡行態度一如往常,像是呼吸著被汙染的班級風氣。所有人更像是被惡人打了毒疫苗一樣,全部免疫。看著受害者“習得性無助”,他們“習得性見怪不怪”。

不知是誰告訴了家人,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媽媽突然來接我放學,在班級門口,二樓走廊的盡頭,她和王巖老師說了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要不給你辦轉學吧。”

王巖老師隨聲附和:“轉吧,轉吧。”

兩個人好像商量好的似的,讓我聽到後異常訝異。但顯然已曉得他們為何這樣。

“為什麼讓我轉?怎麼不讓他們轉?他們今天還編歌罵我呢。”

聽到這,王巖老師好像真的剛剛知道一樣。

“還有這事呢?下午5班同學跟我說'老師你班同學真行!'我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呢。”

被凌辱後的那份無力感,好像已經讓我變得麻木,更沒有力氣和膽色把發生的過程說出來,哪管是告訴老師和家長,畢竟告訴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所有人都平靜的以為,此事會不了了之,但實際上都和我一樣,觸及到了內心的良知。

5、6兩個班親歷過此事和知曉此事的同學,紛紛將自己的見證過後的感受和評價,寫在了週記作業本上。

在那個沒有智慧攝像手機的時代,寫在紙質媒介上的客觀真實記錄,就是最好的證據。

可那又如何呢,這依然左右不了老師的敷衍和“綏靖”手段。直到事態已脫離了他掩蓋控制的程度。

欺凌事件在無人管控的狀態下,又發生在了週末的數學補習班裡。同班好多同學都在那個年長退休數學老師家裡補習。

加害者“王冠翔”,那天初次被“宋明澤”同學帶到補習班,在課間休息間隙,他又挑唆補課班裡的壞同學起鬨,一同來罵我。

此事驚動了補課老師,場面得到了控制。同在班裡的那幾位良知未泯的好學生也看不過去了。紛紛說他們真的太過分了。

當時的班幹部“呂某英”同學,得到補習班老師的建議,想透過組織班會來矯正班風。沒人會想到,成績在全市數一數二的她,後來也成了校園欺凌的受害者……

新的一週又開始了了,批閱完兩個班週記作業的“王巖”老師,可能被週記裡所有的內容震撼到。幾乎所有人都寫了關於上週那場校園欺凌事件。

隨即班幹部“呂同學”和王巖老師商議後,組織了一場關於“尊人者,人尊之”的主題班會。

會內主持人由班幹部“呂同學”擔任,透過發生過的那件校園欺凌事件為案例,矯正班級風氣,維護同學團結。王巖老師對班會進行指導,在會內讀了很多同學週記裡寫的文章。

這次班會對我而言,與其說是伸張正義大會,實際上是揭露傷疤大會。那些被王巖老師宣讀過的週記裡,有不同同學對事件的看法和感受,有親歷者震驚又無力救援的客觀記錄,有我小學同學對我本人遭遇的評價,還有一些泯滅良知的旁觀者稍帶調侃八卦一樣的戲謔,還有我本人對那件事的真實感受。

班會進行時,我釘在那個單人木板座位上,

屈身、低頭,把眼鏡收了起來,以防聽得太多淚滴會汙了鏡片,更防聽得太傷感汙了耳朵,在模糊混沌的視界裡得到一點寬慰。

“我彷彿回到了原點”,記得那是我在週記本里寫的話。當時的我依然處在王巖老師的精神打壓和霸凌學生的心理摧殘狀態。還在用寫“說明書”的方式,尋找自己還有哪些“罪過”和原因。

“我彷彿回到了原點”,回到了曾經在王巖老師看來,說我“小心眼像針鼻兒一樣”,說我“心量不大受不了同學'開玩笑'”,說我“心胸狹窄不會敞開心扉和同學好好相處”,那些一切像他們理所當然而我又百口莫辯的“原點”。

真的是我的原因嗎?到底是誰的錯啊?我的價值觀和是非觀,在當年那種洗腦PUA式的精神打壓下,失去了判斷力。那時的我,還是個對世界和人性懵懂無知的少年啊!

班會稀裡糊塗的結束了。“高開低走”,伴著一眾人的沉默和那幾個加害者的戲謔和淺笑。

我知道,班幹部“呂同學”他們,是好心組織這場班會的,不單單是為了矯正班風班紀,更是對我心情低落的理解,以及隱痛經歷的同情。我感受到了他們發自內心的良知和對我的善意。哪管那份帶著良知的行動,是在有侷限的情況下盡力而為。

那些校園欺凌的加害者,就像是一股強大的黑惡勢力,籠罩在每一個同學身邊,將良心未泯者侷限禁錮,甚至將單純的靈魂同化。甭管你是好學生、差學生、轉學生、成績優異的學生、積極後進的學生、不思進取的學生、老師家的學生……

任誰也不會想到,成績優異的好學生裡面,也會有欺凌事件的發生。性情單純的轉學生裡面,也會被害群之馬同化,甚至欺凌其他轉學生。

關乎我的校園霸凌事件,到底還是沒有潦草收場。還牽涉出一系列事件和其他受害者。

的確,在校園暴力面前,沒有誰是躲得掉的。“王冠翔”等害群之馬編歌罵人的事件,終究被校長李幼峰知道了……

←李幼峰校長、王巖老師→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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