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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趕路,總算已達保定,歐陽政將誅仙一行人安置在”樸園”中,”樸園”是江南

風格的園子,幾間小屋整得簡單幹淨,庭園中迴廊窗欞別出心裁,一眼一望都是景緻。

七七推開歐陽政安排的房門,滿屋淡香雅緻,松木桌椅透出古色,一張古琴擱在案

上。女兒家的胭脂水粉一應俱全,櫃中還有新置的幾件衣裳及佩飾。

「朱姑娘,」歐陽政踏入客房,「若然有缺何物,再與芸兒說吧。」跟在歐陽政後頭

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眉眼分明,笑起來時臉頰上的酒渦特別明顯。 

「多謝公子,七七不缺什麼。」七七淺淺一笑,正想開口問的話又生生停住。

「今日大家都好生安歇,我先回去見我舅父,明日再勞駕妳這個快活城主上門討人。」

歐陽政知道朱七七掛念此事,不等她問便說了安排。

「多謝公子。」七七聽歐陽政調侃自己,不由得又是一笑。

「公子姑娘的,叫得好生疏遠,就以名字相稱吧,如此婆媽怎算得上是我誅仙的後輩。」

誅仙一邊說話,一邊踏進門內。

「小娃兒真心偏,這張琴放這兒來了。」誅仙瞧見案上古琴,口上埋怨語氣,心裡倒是

高興。原來那張古琴是誅仙年少時相贈歐陽玉的上品,取其知音難求之意。當年琴蕭合

奏,多少情意流動其中,誅仙撫著琴絃,心中充塞了複雜的情緒。

「歐陽,你姑姑教過你”遠山吟”嗎?」誅仙見歐陽政點頭,拿起古琴往園中行去。

「ㄚ頭,好些日子沒聽妳彈琴了,今日老骨頭可得考考妳的記性。」

七七聽從誅仙吩咐,在涼亭坐了下來,撥弄琴絃三兩,曲調自出。悠揚飄長如同峻嶺

高山,仰望彌堅心生讚歎,白雲過處又生陽光,端的世外風情無限。

起調一會兒,蕭聲隨之而和,如春雨細密教人銷魂,似蜿延溪水動人心懷,琴蕭相和織

出一幅圖畫,韶光三月春色十分,名士佳人攜手群山之間,談詩論樂好不快活。

七七撥動琴絃,神色平和安然,清雅的白衣襯得素手更加雪白,如瀑青絲跳躍著靈氣,

月光似從她的眼神中溢位,鋪了一地光輝,歐陽政的蕭聲交錯而來,趁著光輝探進她的

眼底,恰恰也帶了滿腔蜜意。

沈浪居在東面客房,循琴蕭之聲而來,心中憶起竹林蕭聲,原來那日墓前蕭聲是歐陽政

所發,再見涼亭之中二人相和,琴蕭配合,低眉淡笑,他輕了足聲,悄悄在古松下停住,

再未向前。

「ㄚ頭的琴藝比起歐陽尚差一些火候,不過已有幾分味道,琴音可抒人情意定人心神,

於我派內功有益。」誅仙喝了一口芸兒送上的清茶,復又開口:「小娃兒,你倒來評點

評點,他們倆是不是挺相襯的?」  

七七聞言抬頭,見沈浪自古松後轉出,想起方才誅仙所言,輕輕蹙了下眉頭,不知沈

浪站在那兒多久了?

「評點自然不敢,晚輩對樂曲並無研究,但此曲聽來清幽弘遠,瀾漫多情,應是上乘之

作。」沈浪口上稱讚,卻是不答誅仙問話。

「這曲是我與故人之作,今日傳給你們倆,也算得上後繼有人。」誅仙話中帶話,在場

三人卻都各懷心思未曾答言。

「先生今日早些歇息,待明日再隨小侄到金銀門。」誅仙心中亦有他事,也就答了二句

先行回房。

園中三人月下相對,卻是無人開口。歐陽政眼光一轉,先打破沉默。

「七七,」歐陽政這一聲,讓沈浪眼光斂了一斂,「妳也早些休息養足精神,明日變數

尚不能知,能善了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妳也千萬小心。」歐陽政柔聲交代,向沈浪點頭

示意便先離去。

七七目光順著歐陽政的背影落到沈浪身上,見沈浪向她走來:「我送妳回房吧。」

七七端起古琴,沈浪卻接了過去,輕輕在她耳邊吐氣:「我不喜歡聽他那麼叫妳。」

燦然一笑,她的手已落入他的掌握,月下悠然揚步,沉沉秋冷卻滿是暖意。

※※※※※※※※※※※※※※※※※※※※※※※※※※※

誅仙一行來在金銀門外,石定聰早已率歐陽政等門眾等在門外,見誅仙下車,石定聰

躬身而禮。

「多年不見,先生依然康健,真叫定聰高興。」石定聰語氣泠淡,半點也聽不出高興

之意,歐陽政卻恭敬許多,將眾人請進大廳。

「當年都已無這份心,今日倒是說的好聽。」誅仙睨睥而視,神情倨傲,蛻去一身和

藹,透出當年狂氣。

石定聰與誅仙已有十五年未曾相見,他見著誅仙面容,雖多了紋路,依然氣傲神定,

一代人物之風。自己這幾年雖在河北叱吒,卻感到歲月的腳步不停的催促,門內事多

人忙,武功從未放下,思慮一增,人又老了幾分,看上去竟比誅仙年輕不了多少。

「當年先生自有打算,也不能怪定聰決斷。」石定聰對誅仙另選傳人一事始終耿耿於懷。

「過去之事不用再提,今日上門只為我的徒弟。」誅仙眼光猶如利刃,「人呢?」

「既是如此,先生也該知道定聰為何而來,若是要人,就拿”破百家”來交換。」

石定聰浮出貪婪的目光,這本秘籍當年他得窺一二,視為珍寶,金銀門的二大暗器上所

淬之毒便是由此而出,僅是如此便足以讓他橫行河北,怎教他不對這本秘籍日思夜想?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誅仙語音緩和,卻讓人越聽越冷,「你自然可以殺了宇揚,

與我結這個仇,可你該知道我的行事,屆時金銀門定要給他陪葬。」

石定聰身後三個護法,以蕭南亭性格最烈,聽誅仙此話,不由得躍身而出,手中長劍已

然進招。石定聰本要攔阻,卻想借蕭南亭試試誅仙如今功夫進境。

只是誅仙還未還手,身邊已有一道青光射出,七七手中虹影揮動,一招”斗轉星移”

連刺七處大穴,蕭南亭手忙腳亂,勉強回招,劍擊六聲,最後一擊仍是刺中蕭南亭右臂,

只是蕭南亭穿了護甲,七七雖下手甚重,卻只是刺裂護甲,縱是如此,蕭南亭已經失

了先機。

機,板回在石定聰心中份量,卻不料一出招就讓個姑娘餵了一劍,心中越急,掄起長劍正

要再戰,又是一道沉綠影子,輕輕一掌便將蕭南亭推了回去。

「蕭護法多有得罪,請誅仙先生高抬貴手。」歐陽政向誅仙一揖,誅仙冷峻眼色嚇人,歐

陽政卻還是一派和暖。 

「今日我瞧在你的份上,若是再犯,定是沒有情面可說。」誅仙手一揚,彈出一顆丸藥,

落入歐陽政掌心。

原來蕭南亭手中長劍襲來,誅仙已然揚手落毒,毒粉射出柔輕,若不是誅仙功力深厚也難

辦到。歐陽政有心留意,見誅仙下毒如此輕描淡寫,已知蕭南亭命在旦夕,現在開口總能

鎮懾住眾人,好教他們別在輕犯。

陳東惠、洪陶力見誅仙下手如此手法,背脊涼成一片,尤其是洪陶力當初曾中”笑海棠”

內力已損了幾分,對誅仙手段更是驚駭。

歐陽政將丸藥送入蕭南亭口中,又為他把脈診斷,待得沒事才長吐一口氣立身而起。蕭南

亭雖為護法,向來對歐陽政頗不尊重,認定歐陽政只是個掛名門主,常對他出言不遜,今

日見他為自己討取解藥,重視至此,蕭南亭臉上帶著一絲愧疚,卻又生出尊敬之心,向歐

陽政抱拳以禮:「謝門主救命之恩。」

歐陽政見蕭南亭臉色,知道他已對自己心悅臣服,只是一笑,轉身再關注誅仙眾人。

「先生晚年又得弟子,定聰恭喜了。」石定聰一雙眼睛瞅著身著白衣,宛若仙人之姿的朱七七。 

「廢話少說,你是要單打獨鬥還是群起攻之,別徒耗時間,婆婆媽媽。」誅仙不住催促,

石定聰冷聲一笑,繼而開口。

「不論前事為何,定聰總是尊敬先生,想來以先生身份,也不能與定聰比試,不如就由師

父的新進弟子與定聰比試,若是她勝了,黃、樂二人安然奉還;若是她輸了,先生的”破

百家”就歸定聰所有。」

石定聰見誅仙出手,已知若是一對一比試,他絕勝不了誅仙,但誅仙向來狂妄,如能用身

份擠兌住他不能出手自是最好,那女子劍法雖然精妙,想來蕭南亭也是因毒不濟,斷無輸

在她手之理,要與她比試絕非難事。

「哼,要我這ㄚ頭和你比試,你打的算盤倒響的可以。」誅仙眼珠一轉,唇邊笑意已生,

「既然你指名我的弟子,你就要以本家功夫對陣,若有一招半式不是我誅仙所教,嘿嘿,

我出手可是絕不容情。」

「這個自然。」石定聰招一招手,一小童已捧著長劍立在他身旁。

「當年你雖離去的早,也該當知道日月劍法,」石定聰一聽,額上沁出汗滴,「七七進

門尚淺,只得傳了追月劍法,說不得,只能讓他二人一塊上陣,不過你既然長他們一截,

他二人功力也該是堪堪與你相當,倒也不算佔你便宜。」

「哼,兩人一起來倒是省事。」石定聰目光冽凜看著朱七七身旁白衣男子,,豐雅俊朗中

帶著灑脫不羈,定是仁義山莊的沈浪,雖是後生晚輩,瞧來倒並非浪得虛名,不知怎麼竟

和誅仙成了師徒,這倒棘手三分。

「歐陽,你過來。」石定聰沒想到誅仙叫的是另一人的名字。

歐陽政瞧了石定聰一眼,還是走向誅仙面前。

「今日讓你與ㄚ頭持日月劍法與他相鬥,你若是不願意,現下儘管推辭,你若答應,就要

盡心盡力。」

歐陽政瞥了朱七七一眼,躬身一揖:「我尊先生為長,若先生定要為難舅父,歐陽只好兩

不相幫。」

「既然你不願意,那隻能老骨頭自己…」誅仙話未說完,石定聰已昂然開口。

「政兒,既然先生如此看得起你,儘管披掛上陣出盡全力,舅父也想領教先生的劍法。」

石定聰只顧忌誅仙一人,只要他不臨陣,再多個歐陽政他也不放在眼中。

原來所謂日月劍法,其實為一套合璧劍法,當年誅仙與歐陽玉二人合創出一套日月劍法,

將其拆為”逐日”“追月”,誅仙將”逐日”贈與歐陽玉,歐陽玉也將”追月”贈之,

兩人情意相投更無多述,當初二人曾經約定,尋到一對資質奇佳的愛侶,再傳此劍法。

怎奈世事難料,往日甜蜜已不可追,只留下這幾絲回憶動人心扉。

「歐陽,你見過”追月劍法”全貌,就由ㄚ頭主攻,你盡力配合便是。」日月劍法原是

”逐日”主攻,”追月”主守,但七七未曾領略”逐日”劍法,若要配合反倒不易,

只能要歐陽政主守。

「既然舅父首肯,小侄自當盡力,絕不失了您老人家的臉面。」歐陽政的佩劍”青鋒”

一出,劍身燦光耀耀堪稱上品。 

石定聰亦抽出長劍,輕靈劍花閃閃灼目,歐陽政及朱七七向他迎面而立,起手式一過,

虹影如神龍夭矯,捲雲而出,連環三招似飛雲掣電襲向石定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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