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而且樂哥很快就會去找你,不許哭鼻子哦。”我伸出手,笑著在憂月精緻的瓊鼻上颳了刮。
哪知我不說還說,一說這句話,憂月的眼睛馬上就溼潤了,淚水漣漣地看著我顫聲道:“樂哥哥,我會想你的,你一定要來找我啊。”
我看得心中一陣憐惜,伸開雙臂,將她的小腦袋擁抱在了自己胸前。
這個親暱的動作,讓憂月的小臉龐頓時紅了起來。
她微微眯起雙眸,臉頰貼在我胸前輕輕磨蹭著,如同一隻被主人寵溺的小貓咪。
“小妹,你說,咱們兩個前世是不是一家人啊?”嗅聞著憂月身上的處子幽香,看著她眼中對自己的依戀之色,我此時也不禁有些動情起來。
“樂哥哥,為什麼這麼說?”憂月臉色緋紅地看著我問道。
“你看,咱們兩個才認識不到幾天而已,卻已經難捨難分,如果前世不是一家人,怎麼會這麼投緣呢?”我笑道。
聽到這裡,憂月的小臉頓時如晚霞般紅潤起來,又高興,又有些羞澀地說道:“恩,樂哥哥說是,那便是了。”
我盯著她清純甜美的小臉,然後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口。
憂月身體輕抖了幾下,睜大了美眸,似乎有些受到驚嚇般看著我。
“嘎嘎!”
就在這時,突然幾隻黑烏鴉,從旁邊的密路林中飛出,發出難聽的鼓譟聲,驚慌失措地飛向了遠方。
我心中一動,立即轉臉朝外望去。
那些烏鴉飛走之後,密林中突然又傳出“砰砰”兩聲槍響。
“幫主,可能是皇甫雲的人,你們先走,我進去看看。”海東昇衝到憂月車門外,臉色緊張地看著她請示道。
“東昇叔叔小心。”憂月朝他點了點頭。說完之後,她又想到了什麼,對海東昇道:“東昇叔叔,以後,你就做蘇城分堂的堂主吧。”
海東昇微微一楞,接著立即單膝跪倒在地,驚喜若狂地說道:“多謝幫主,海東昇一定竭盡所能,不負幫主所託望。”
“恩,我相信東昇叔叔的能力。”憂月笑著點了點頭。
等海東昇站起身時,已經將腰間的手槍拔了出來,眼中殺意瀰漫,回頭對那十名手下道:“留下五人,護送幫主回帝都,其他五人,跟我進樹林。”
“海老大,我跟你一起去。”我說著,便抬腿下了車。
就在這時,突然一隻素腕伸出來,抓住了我的手:“樂哥哥,讓東昇叔叔去就好了,你不要去。”
看著她眼中的擔憂之色,我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說完,我便掰開憂月的手指,迅速衝進了路邊的密林中。
憂月心裡不放心,馬上回頭朝後面的越野車看了一眼。
那名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揹著長劍,不急不緩地下了車。
我前腳剛踏進樹林,裡面突然又傳來一陣凌亂的槍聲,其中還夾雜著幾聲淒厲慘叫。
聽到這裡,我立即提高了警覺,小心地往前走了大概七八米,空氣中突然飄蕩過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等我推開眼前的一片密集樹叢之後,發現在一棵彎脖子柳樹下,側躺著一名穿著牛仔褲的青年男子。
這個人十分面生,應該不是海東昇的手下。
在他手裡還握著一把槍,手指耷在扳機的地方,也不知道剛才的槍聲,是不是他打出來的。
此人的死狀十分古怪,瞳孔暴凸,臉孔朝天,嘴巴張的極大,臉上露出一種很驚恐的模樣,似乎死前,看到了什麼令他很害怕的事。
我朝四周警覺地觀察了幾眼,然後在他身邊蹲了下來。
奇怪的是,這名持槍青年全身上下,竟然沒有半點傷痕。
而他面板下的的骨骼,卻已經碎了大半,幾乎連一根完整的肋骨都沒有了,那種感覺,就好像一臺壓路機,在他身上狂壓了一遍。
“好厲害的高手,竟然可以直接將人活活震死,這是什麼境界?”我滿頭冷汗,別說我現在的功夫,恐怕再練十年,也做不到這一點。
很明顯,這片樹林中,隱藏著一名絕頂高手。
而對方的修為,幾乎強大到超出了我對傳統武學的認知。
“啪嗒!”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一聲脆響。
我立即警覺地轉過身,同時,藏在腰間的匕首,也被我拔了出來。
只見那中背劍中年男人,靜靜地站在不遠處,剛才的聲音,是他無意中踩斷一根樹枝發出的。
中年男人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走過來,在死去的持槍青年身邊蹲下了身子。
當他看到死者胸前那起伏不平的肌骨輪廓之後,臉上的表情也不禁有些動容。接著他伸出佈滿青筋的枯瘦手掌,用力按在了持槍青年的胸口上。
“好深的內功,果然是他!”中年男人嘴裡喃喃道。
“他是誰?”我疑惑地問道。
中年男人朝前面的森林看了一眼,突然站起身,像頭大狸貓一樣,動作迅速地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我猶豫了片刻,也緊跟著鑽了進去。
可是跑出去沒多遠,我便又停了下來。只前面前的樹林中,海東昇和那五名手下,正表情怪異地站在那裡。
我抬頭一看,眼前的畫面,讓我渾身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此時在前面的一棵粗大的楊樹上,兩具屍體,正直挺挺地吊在那裡。
其中一人是名六十多歲的老者,身上穿著面料考究的黑色勁裝,口袋裡還垂下來一塊老式懷錶,全身上下,幾乎都被血染紅了,也不知道傷口來自哪裡。
我發現,這老者的手掌比普通人大出一號有餘,指節十分粗大,前面留著長長的烏青指甲,如同一雙鷹爪。
在他左邊的另外一根彎曲的樹杈上,還吊著一名三十多歲的青衣漢子,也已經死去多時。
在他腳下的泥土中,一把巨大的沙漠之鷹,正靜靜地扔在那裡。
這一老一少,脖頸上都纏著長長的繩子,明顯是被人吊死在樹上的。
雖然在場的人,都是刀口舔血的狠人,但看到二人如此悽慘的死狀,還是覺得渾身有些發寒。
“他們兩個都是我們青龍會的人。”海東昇對我解釋道。
我見那棵樹幹上的樹皮脫落了很多,走近一看,發現上面有數道深深的抓痕,深可見木。
海東昇指著那名勁裝老者說道:“他叫鐵丹青,是青龍會赤林分堂的堂主,擅長鷹爪功,這個青年,是他的左膀右臂,據說此人槍法如神,百米外連只蒼蠅都打得下來,沒想到他們兩個會死在這裡……”
聽到這裡,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一名神槍手,竟然被人無聲無息地殺掉了,那對方的實力,想一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海東昇從地上撿起那把左槍手槍,看了兩眼,十分驚訝地說道:“奇怪,槍裡的子彈竟然一發不少,難道他一直沒有開槍?”
“是他沒機會開槍,因為對方的實力,比他高太多。”我剛說到這裡,密林深處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嘶吼聲。
“是皇甫雲的聲音!”海東昇立即說道。
“過去看看。”我一馬當先,朝密林中衝了過去。
這片密林面積不大,幾個助跑,便衝到了樹林的邊緣。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哈哈”的大笑聲。
與其說是笑聲,不如說是哭,這聲音聽著格外淒厲悲壯,充滿了窮途末路的味道。
“不要過去!”
我剛要衝出樹林,就這時,從旁邊的藤蔓中突然伸出一隻慘白的手,閃電般拽住了我的手腕。
我嚇了一跳,差點將手中的匕首刺過去。
轉頭一看,只見那名背劍中年男人,此時正蹲在樹叢後面,正不轉睛地看著前方。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在前面的空地上,正站著身材高大的皇甫雲。
剛才的笑聲,就是皇甫雲發出來的。
哪知還沒等我看清怎麼回事,皇甫雲的身體突然搖晃兩下,接著像截斷掉的爛木一樣,“撲通”一聲,狠狠地撲爬在了地上。
過了很久,他都沒能再動一下。
“他就這麼死了?”我十分驚訝地問道。
令人聞風喪膽的皇甫雲,蘇城的霸主,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掉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難以令我相信。
而在皇甫雲的屍體面前,那個揹著酒葫蘆的老頭,正迎風而立,瘦小的身軀,此時卻散發著強大的危險氣息。
他扒開酒葫蘆,咕嘟咕嘟灌了兩口,然後抹了抹嘴,重新塞上塞子,說道:“你們幾個小鬼,過來把屍體處理掉。”
說完,他便一搖三晃,像個老醉鬼一樣,步履蹣跚地走掉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只覺得背後一陣陣發涼,這個老頭兒,實在太可怕了。
正在我盯著皇甫雲的屍體胡思亂想間,那名背劍的中年男人,也無聲無息地鑽進樹林裡,不見了蹤影。
我暗暗擦了下額頭的冷汗,沒想到青龍會有這麼多高手,看來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啊。
幸好自己不是憂月的敵人,不然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了。
我走到皇甫雲的屍體面前,心情複雜地看著他,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他不是妄想篡位奪權,也不會死在這裡,唉!
“李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海東昇帶著五名小弟從樹林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