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小有起色,可謂苦盡甘來。更讓我高興的是今天拿到了第一個月工資。
試用期工資450塊錢一個月,相比5年前我在新兵連45塊錢一個月的津貼,整整多了十倍。
拿著錢,我笑不起來,心裡沉甸甸的,不是喜,也不是憂,是漸愧!
不過手裡終於有錢了,終歸是件讓人高興的事。高興之餘,我想起了入職配料工序第一天,我對何進明他們的承諾:“等我發工資了,我請大家喝酒。”
工資到手,就該履行承諾。剛好我上中班,何進組上早班。在交接班時,我預約了何進明小組的幾個同事,晚上19:30,到“祥祥大排擋“喝酒。
下班後,我叫上張明福、李大忠、胡偉,直奔宿舍大門口對面的“祥祥大排檔。”
我們來到“祥祥大排檔”時,何進明他們還沒有來。我看了一下時間,離19:30還差幾分鐘。
我開始點菜,叫胡偉去幫忙叫一下何進明他們快點來。
由於手資金有限,我主要點了幾下酒菜,為表尊重,我把選單交給張明福和李大忠,讓他倆再點幾個菜。他倆看了看選單,說菜夠了,晚上吃了多少。我也就不再客氣,說了句:“那邊吃邊看,不夠再加!”
臨近19:30,胡偉、何進明、趙大海、周小波、王國慶幾個人來了。點的菜也開始上桌,我叫老闆搬來兩件啤酒,笑著對大家說:“菜不好,酒管夠!”
八個人,開始就一人瓶啤酒,配料工序兩個小組的同事在我入職以來,第一次一起開懷暢飲。
有讀者朋友可能會看到,我拿第一個月工資請客吃飯,為什麼不叫上我堂哥和他妹夫?
其實,我也知道要請他兩個人,只是我堂哥半個月前就辭工走了,他已經去常平斧柴了;我堂哥妹夫在拋光部當統計,由於他在普遍員工眼裡是個“官”,叫他來喝酒,我擔心配料工序員工把我當配料組長這事與他聯絡起來,對他不好,對我也沒好處,所以我就沒叫他。
我們八個人,每個一瓶啤酒下肚,在我分配第二瓶啤酒時,李大忠、王國慶、何進明、周小波建用杯喝,我和張明福還是堅持用瓶,最後八個人,又是一人一瓶。
李大忠、何進明、王國慶在第二瓶啤酒喝到一半時,有了點醉意,我也就不再勉強大家放開喝酒。喝酒的速度慢了,大家的話匣子打開了,聊起了天。
說著說著,何進明又一次問我:“峰哥,您以前在什麼陶瓷廠做?您經驗好豐富,要多教教我們!”
聽著他的話,我知道前幾次我的解釋他一直相信。
“我以前真沒在陶瓷廠幹過。來唯美前,我在部隊修飛機,對機電裝置方面的事我比較瞭解,學起來可能比大家快一點而以。大家以後互相學習!”我如實說。
“你以前修過飛機?”有好幾個同事驚訝的問到。
“是的!”我回答到。
“你以前修飛機的,怎麼會來配料?”幾個同事難以置信地反問我。
看著大家半信半疑的表情,我知道自己今天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知道,後面的話我怎樣解釋都會留下話柄。所以我不想再解釋。
“來,過去的事不說了,大家喝酒!”我舉起了酒瓶向大家敬酒。
話題雖然被我轉移開,相信我的人,對我多了一點點敬佩之情;不相信我的人,要不覺得我在吹牛皮,要不覺得我很虛偽。
相信與不相信,其實對我來說沒有任何關係。我相信只要我把本職工作幹好,憑本事掙錢,誰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一頓飯吃掉我大半個月工資,我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同時,由於我在酒桌上說了不該說的話,讓個別別有用心的人找到了日後抵毀我理由,事後聽到有人說我:“吹皮牛,不怕犯死罪!”
“他還修過飛機,擦過飛機我信!”
“修飛機的人來當配料工,誰信誰傻!”
……
而事實上,我《中國人民解放軍義務兵退出現役證》上面,專業名稱或職務欄清晰地寫著:“殲六儀電特設員。”
“殲六儀電特設員”是幹什麼的?他們也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但他們卻清楚地知道:“寧峰說他修過飛機,他愛吹皮牛!”
自從那次以後,我再也不說我過去是幹什麼的。因為我知道,我只有說自己是原料部的配料工,才不會有人說我在吹牛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