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喬語大叫著,顧傾墨的話讓她癲狂,她拼命搖著頭,道,“怎麼可能沒有車禍?那場車禍是必然的!他們必定會死的!意外?哪有那麼多意外?”
顧傾墨的眉頭皺了起來。
喬顏愣愣看著喬語,呼吸艱澀。
她聽到了什麼?
車禍不是意外,是必然的?
“你說明白,”喬顏嘶喊著,“你當著我爸媽的面說明白!喬致遠設計了車禍?他害死了我爸媽?是不是!”
喬語看了一眼墓碑,她這才意料到她說漏嘴了,下意識的,喬語想逃離,轉身才邁出去一步,就被顧傾墨扣住了。
很快,方文哲接了命令趕到,把喬語押去了警察局,方小暖幽幽轉醒,和喬顏一起回到了醫院。
喬語那一下砸得很狠,方小暖需要留院,喬顏半步不離地陪著她,直到確定方小暖沒事,才鬆了一口氣。
人一放鬆,疲憊席捲而來,喬顏沉沉睡了。
她做了一個夢,她回到了巴黎的別莊,喬致遠夫婦要把她扔下去,可她卻擺脫不了睏意,整個人都使不上勁來。
她一遍遍呢喃著“顧傾墨不愛她”,耳邊卻有熟悉的顧傾墨的聲音,又一遍遍地說著愛她。
她拼命想要睜大眼睛,身子卻被拖起來,架在了窗戶上,下一瞬,整個人失重下墜……
喬顏驚聲尖叫,醒過來時,渾身都溼透了。
她大口喘著氣,良久,思緒才漸漸聚攏。
顧傾墨抱著喬顏,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喬顏做噩夢,他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可他叫不醒她。
顧傾墨聽見喬顏說夢話,說他不愛她,祈求不要把她扔下去,那些支離破碎的聲音讓顧傾墨的心凌遲一般的痛。
那場經歷,對喬顏的傷害太大了,不僅僅是當時身體上的傷害,還有延續著的心理創傷。
顧傾墨幾乎不敢想,最初的幾個月,喬顏是怎麼度過的。
她是不是每一次都從噩夢中驚醒?一遍遍重複著絕望?
方小暖說得對,顧傾墨才是兇手。
當時,但凡他有一絲一毫為喬顏考慮,留下一個人守著,喬顏也不至於出事。
都是他的過錯。
喬顏哭了很久,心中的恐懼久久不散,她只能靠著本能抱住顧傾墨,汲取他的溫度,她慢慢聽清楚了顧傾墨在她耳邊說的話,每一句都是“愛她”。
喬顏囁唇,聲音顫抖著:“多久?愛我多久?”
細密的吻落在眉梢,顧傾墨柔聲道:“喬顏,我愛你不久,但會很長久。”
長睫顫了顫,喬顏突然笑了。
若是夢,那就讓這場夢代替她的噩夢,長長久久不要醒來。
數日後,方小暖出院了。
喬顏悄悄與她道:“離婚協議書都撕了吧。”
“想好了?”方小暖問道。
喬顏鄭重點了頭。
方小暖笑了,只要顏顏覺得好,那她就覺得好。
“當時列印了那麼厚的一疊,”方小暖笑嘻嘻地比劃著,“我撕不動,讓顧傾墨自己來撕,他撕起來比我有勁。”
喬顏撲哧笑出了聲。
她繼續開始復健,每一步都痛苦萬分,可她想盡快站起來,儘快像從前一樣走動,每天都咬牙堅持。
顧傾墨還是每天都陪著她,小心翼翼地護著,為她的每一點進步而雀躍。
拋開柺杖的那一天,喬顏看著湛藍湛藍的天,笑著哭了。
這場磨難終是過去了,她的人生即將有新的旅程。
牽著顧傾墨的手,緩緩走出醫院,上車之前,喬顏回頭看了一眼醫院外。
閃光燈一片,喬顏笑容莞爾。
這一次的幸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