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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命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女嬌已經目光灼灼逼視到鼻子前面。應龍還未醒,被他陡然坐起,結結實實摔在地上,正在吹鬍子瞪眼。

“你們知道嗎,祝融將軍不會南下抵擋共工?”

文命一點兒也不意外:“哦。”

“你們早就知道?”

文命搖頭:“不知道。”

應龍一邊抱怨著,一邊再次爬上了文命的肩膀:“倒是不意外,如果我是舜,我也會這麼決斷。”

“為什麼?”女嬌大惑不解,“共工不是要來爭奪帝位嗎?舜天子不是應該為天下人去討伐共工嗎?”

“他們也得辦得到才行。”應龍踢了一腳文命的脖頸:“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打算?”

“讓共工大軍深入,至彭之北、薛之南。令他們長途疲敝之後,再做決戰。”文命皺著眉頭,“即便如此,也只有五成勝算。”

“那塗山怎麼辦?”

“塗山……塗山能烽火告警,對虞都的大人們就足夠了。”文命道。

“你能幫我嗎?”女嬌幾乎是喊了起來,“你幫我們守護塗山!”

文命呆了一呆,又搖了搖頭:“我守護不了塗山,沒有人能依靠凡人守住塗山。”

“那個怪物……我見過。”女嬌一字一頓。

忽然,樹林裡鳥雀驚飛,在上空叢集盤旋,向北方飛去。

隨即,森林陷入了沉寂,彷彿不可見底的深淵。女嬌第一次意識到森林在平時是暄鬧的,充斥著風聲、鳥聲、各種動物的鳴叫。此時,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們來了。”文命把她拉到了一棵大樹的背後,隱藏起兩個人的身形。

一排黑色的旗幟,鬼魅一般從森林邊緣的陰影裡出現,隨後是源源不絕的黑色軍隊,向著森林外的平原彙集。此時,他們的腳步和喘息聲沒有了樹木的陰隔,開始如遙遠的雷聲一般在大地上滾動。

與此同時,淮水開始詭異地湧動,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條白線漫過河岸,拔山倒樹向塗山的城堡奔突而去。

“你能幫我們一起打這場仗嗎?”女嬌祈求道。

文命搖頭:“我一個人能對付十個。”又指了指應龍,“他也許能對付五百個。但是,你們的族人不是軍隊,不擅長戰鬥。”

“你不應該是這麼膽怯的人,你是因為我們不相信你,是不是?”女嬌逼問。

文命毫不躲避她的眼神,卻沒有說話。

女嬌從他的眼睛裡看不到任何動容的神色,那裡只有一團空洞的漆黑,她退後兩步,呼哨一聲,那頭馴鹿從林子裡躥了出來,女嬌跳上鹿背,再不回顧,向塗山奔去。

應龍騰身在半空,他能看到以塗山為中心,黑色的共工軍隊,渾黃的淮水濁浪,從不同的方向,向著塗山奔流而去。在它們的側翼,白衣的女嬌如箭矢一般狂奔,漸漸超越在前。

她一邊奔跑,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蓍草,念起咒語。

大巫眼前的龜甲忽然裂開,她衝到窗前,向城牆上巡邏的族長和丁龐喊道:“閉門!有敵襲!”

在行進的共工軍隊中,相柳注意到和他們平行賓士的少女。

一隊士兵脫離了大隊,在側翼展開,射出了一排羽箭。

女嬌不管不顧,只是趴伏在麋鹿背上,全力催動著坐騎,壓榨出它所有的力氣狂奔。

塗山城的城門,已經可以望見了。青壯正在亂哄哄湧上城牆,在城上豎起抵擋箭矢的木板。

“相柳大人,給我三百個人,去把塗山城門搶下來!”一名高大的待從喊道。

“急什麼?”相柳好以整暇,望著從另一邊逼近的巨浪,“淮水會幫我們打頭陣。”

沉重的城門正在關閉,門後開始堆上堵塞門洞的蜜蜂角和木椿。

“是女嬌!”城上的大巫、倕和丁龐數人,此時都看見了狂奔的麋鹿和鹿背上一抹白衣,幾乎同時爆出喊聲。

城門停住了。忽然城上又爆出一聲吶喊,淮水的濁浪越來越快,開始捲起如牆的浪頭,向塗山撲來。

“關門!”族長一拳砸在牆垛上。大巫大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倕在喊一聲,想要衝下城去,卻被奚仲死死按住。

“關門!”他們聽到女嬌也同樣喝道。她弓起身體,把麋鹿的速度催到了極致。

城門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緩緩閉合。淮水的濁浪已經衝過了城壕,在一層層疊加之下,比原先更高了一頭。這道渾水的峭壁發出滾雷一般的巨響,直撲最外圍的城牆。

麋鹿在最後一瞬間衝進了城門,隨後前蹄一軟翻滾在地。大門砰然閉合,青壯這不上看顧女嬌,呼喝著抬起巨木頂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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