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漫漫在宿醉的頭疼中醒來，她揉著太陽穴，輕吟出聲。

“現在知道疼了？”席世光醇厚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似乎還夾雜著一丟丟怨懟。

馮漫漫嚇得滾進大床最內側，偷偷看了眼側身看她的席世光，羞得捂住面孔。

“別露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席世光沒再看她，起床穿上襯衣，“一會會有人給你送換洗衣服，你昨晚那件已經不能穿了。”

馮漫漫還裹著薄被不敢動彈，只見席世光敲敲房門：“媽，開門。”

門外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再過一會，門被推開一條縫，席世光跨步出去。

馮漫漫忍著身體的虛軟，從床底下撈起又皺又破的衣物，哀怨地把頭埋進臂彎裡。

李春芳笑眯眯地端了餐盤進來：“漫漫，昨天折騰一晚上，我猜你肯定餓了。”

“你怎麼知道……”馮漫漫生生咬掉後半句話，她就在席世光老家，還鬧得家長都聽見，這麼丟臉的事馮漫漫怎麼還好意思提。

“漫漫，別害羞啊！”李春芳揶揄地說，“我看你和世光感情還是不錯的，那個，復婚……”

“李阿姨……”馮漫漫拿過李春芳臂彎的乾淨衣物穿上，“我和席先生已經不可能了……”

李春芳神情僵住，不過很快又堆上笑：“漫漫，你不為你想想，也考慮考慮你的肚子，說不定你都有席家的孩子啦！”

馮漫漫怔了半晌，搖搖頭：“即便有了孩子，我也不會跟他再在一起。”

李春芳的臉垮了下來：“漫漫，你是不是心裡有別人了？對了，是不是昨天陪你來那個年輕人？”

馮漫漫本想一口否認，可再看到李春芳灰白的面孔，她不想再提席世光給她帶來的那些傷痛，咬牙點點頭。

“哎呀！那反而是我辦壞事了……”李春芳顯然沒想到馮漫漫會點頭，她哆嗦著嘴唇，一把抱住馮漫漫，“漫漫，是媽對不起你，媽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全是媽的錯……”

馮漫漫木訥地被李春芳抱在懷裡，正常邏輯下，李春芳不是應該扇自己一巴掌嗎？

馮漫漫覺得太多事情匪夷所思，她突然想到最初來這裡的目的。

“李阿姨，我來是想跟您確認一件事情。”馮漫漫從掛在床頭的包裡拿出一張照片，“您看，這是您吧。”

李春芳看到馮漫漫手裡的照片，點點頭：“這是我年輕時候的，你哪裡找來的？”

“我在何氏集團看見的，李阿姨，你沒覺得照片的你，和我長得……”馮漫漫近距離端詳李春芳，雖然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不少痕跡，可還能隱約看出年輕時的芳華。

李春芳看看照片，看看馮漫漫，猶豫地問：“漫漫，你爸沒跟你說過嗎？馮先生說到你和世光結婚的時候，會在婚禮上宣佈一切。”

“……沒有……”馮漫漫十指團成白玉小結。

“這就怪了……就是因為馮先生說婚禮上會宣佈真相，世光這邊的親戚我都沒告訴他們婚禮時間，怕出亂子。等那小子回來再辦，他也一直沒回來……”李春芳看出馮漫漫的緊張，露了個輕鬆的笑。

“漫漫，這事你回去問馮先生吧，他會細細跟你說的。”

“我爸前段時間過世了……”馮漫漫忍著淚。

“馮先生過世了？”李春芳抑制不住驚訝，“為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世光那個混小子不告訴我！人是怎麼沒的？”

“白血病……”馮漫漫的聲音乾啞。

“白血病不是捐骨髓就能活嗎？世光怎麼能不救他爸？”李春芳氣急攻心，脫口而出。

“他爸？”馮漫漫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