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看看右側的石獅處空空蕩蕩,再看左側的石獅,心中一動,莫非左側的石獅也有什麼機關?
吳庸好一番查探,大冬天的汗都忙出來了,卻並無什麼異常,這才作罷,悄然離開了烏衣巷。
好幾日後,附近的居民才發現這裡的石獅子少了一隻,一傳十,十傳百,紛紛傳說,最後變成了“石獅顯靈鎮壓蛇妖”,有好事者說自己親眼所見,“某天夜裡出來小解,看見好大一條蛇妖,就要蛻皮化為惡蛟,興風作浪,把這金陵城給淹沒了,幸虧石獅在此多年修煉,不忍生靈塗炭,那晚電閃雷鳴,一番惡鬥之下終於一口吞掉蛇妖,功德圓滿上天而去”云云。
後來更有樂善好施的財主捐資在這附近建了一座廟,起名為“獅王廟”,把這剩下的一隻破石獅用紅綢纏著,抬到了廟裡供奉香火。恐怕這隻剩下的石獅也沒有想到自己竟能因此機遇,享受如此人間煙火,此是後話不提。
卻說吳庸慢慢往醉生樓客棧方向走去。此時華燈初上,秦淮河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有賣藝的、玩雜耍猴戲的,都圍了不少人。
“好!”旁邊眾人圍著一個賣藝的中年漢子,不知道看到什麼精彩節目,紛紛叫好。
吳庸靠近一看,原來表演的是江湖絕技“金槍頂喉”。這個中年漢子大冬天的赤裸著上身,只穿一條長褲,扎著一條灰色的腰帶,把一根紅纓槍尖頂在脖子上,一運氣,脖子上青筋鼓起,竟把那純鐵打造的紅纓槍給壓彎了。
吳庸細細打量,這個中年漢子頭髮花白,臉上充滿了風霜之色,看起來是個有點真功夫的。
“下面俺為大家表演一個縮骨奇功。”接著,中年漢子拿出一個小小的鋼製圓環,讓周圍眾人檢查無問題後,先一隻腿踏入其中,然後使勁把頭擠了進去,眼睛緊閉狀甚痛苦,接著挪動手臂骨骼,把兩隻手先後套入圈內,一陣肌肉骨骼移動,終於整個身體都從鋼圈裡面鑽了出來。
“好!”圍觀的眾人掌聲更響了。
“爹!娘!”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跟著離去的父母不知道說了什麼,又轉了回來,手裡拿著一塊小小的碎銀,“諾,給你的。”
中年漢子只覺得自己手中的托盤微微一沉,卻見上面放了一錠金元寶。抬頭一看,卻是一個個子約一米七五左右的少年。
“這可使不得!俺只需要一些盤纏,填飽肚子就可以。”中年漢子覺得不妥,卻也捨不得不要。
少年正是吳庸。吳庸笑道:“看大叔滿面風塵,似有心事,不嫌棄我年紀小的話,一起前去喝一杯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
吳庸和中年漢子一邊走一邊閒聊。原來此人名叫王有敢,河北保定人士,倒也粗通武藝,家境尚可,一日帶七歲的獨女外出玩耍,就買個糖葫蘆的功夫,一個疏忽,女兒就此消失不見。
王有敢懷疑女兒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妻子責怪其不慎,不久便改嫁他人。王有敢悲痛之下變賣家財,決定四處尋找愛女,無論是烈日炎炎還是狂風暴雨,一面賣藝謀生,一面四處詢問路人,輾轉之下一路從河北來到了金陵。一個堅毅的三十出頭的壯年漢子,自從女兒丟失之後短短几天之內頭髮由黑變成灰白,看著倒像年近五十。但人海茫茫,女兒已丟失近兩年,又到哪裡去找尋?
適才有個與其女兒年齡相仿的小姑娘給他一點碎銀子,王有敢心中感動,卻更勾起了無窮心事,“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熱淚不由得滾滾而下。
正說到這裡,吳庸在一處雜耍攤子前停步不前,指著木架子高處的一隻小猴子讓王有敢看,眼神有些疑惑。
這處雜耍攤子周圍人也不少,攤主是個臉色有著刀疤的瘦子,帶著一隻小猴子和一隻大黑狗,做那動物表演,看置於地上的托盤,三三兩兩倒有些銀錢。
這隻小猴正在一個高高的木架子上表演走鋼絲,一面走一面還要聽刀疤瘦子指揮著做出一些複雜的動作,不知何故卻突然停了下來。
刀疤瘦子一甩皮鞭,重重地抽在了小猴身上,小猴痛苦地“吱吱”叫了幾聲,卻只是在高架上停著不再表演。
旁觀的眾人鬨笑,刀疤瘦子臉色掛不住,揚起鞭子又要再抽。
“為什麼要抽它?”王有敢擠開觀眾,一把抓住了鞭子,怒目盯著刀疤瘦子。
“老子管教自己的猴子關你什麼事?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刀疤瘦子還有些嘴硬。
王有敢運足力氣,一腳把那個刀疤瘦子踢倒在地。
吳庸低聲問王有敢:“你看出什麼了嗎?”
“這隻猴子的眼神與小女一模一樣。”卻見得那隻小猴子縱身跳到了王有敢身邊,只是拉著王有敢的褲腿“吱吱”叫著,卻發不出別的聲音。
“剛才俺就有點懷疑,你看她揪著俺不放,是不是和俺閨女有什麼關係?” 王有敢神情激盪,有點不敢相信地問吳庸。
吳庸點了點頭,適才看著小猴在高架上吳庸便有些覺得不妥,剛才已經用神識打探過,這哪是什麼猴子,分明是一隻披著猴皮的小孩。
“那天殺的賊子跑了,俺去追!” 王有敢看刀疤瘦子牽著大黑狗要偷偷溜走,心中發急說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吳庸拉住了王有敢,一指地上的小猴:“莫急莫急,先安頓好她再說。放心,我已安排屬下跟蹤那人的行跡,跑不了的。”
第15章 千里尋女竟造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