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術之前,我曾經以為我們是相愛的……可我今晚看到你不顧危險從火場裡把程雅詩救出來的樣子,我才知道你愛的是她,怪不得外界一直有你們兩家聯姻的傳聞……既然這樣,我還在堅持什麼?我願意籤離婚協議,成全你們……”
沈君澤聽著她這麼說,越來越憤怒。
“成全”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如同抽出他身上所有的血脈一樣痛。
“顧、淺、憶!”她拼命搖著頭:“不要!沈君澤!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的眼裡憋滿了委屈的淚水,鄙夷痛恨地瞪著沈君澤,嘶啞著聲音喊道。
“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麼對你都理所應當!”
“你不可以這樣侮辱我!我要離婚!”
淺憶含著淚,眼神朦朧地望著沈君澤,只覺得他像惡魔一樣可怕……
沈君澤撐起身子,看到她恐懼、疏遠的目光,心被深深刺痛。
“原來你覺得這是一種侮辱!?”
“難道不是嗎……”淺憶咬了咬嘴唇,“你在別墅的時候就跟別的女人混在一起!不是侮辱是什麼?”
沈君澤忽然笑了起來。
他在別墅找來那個女人做一場戲給淺憶看,是為了逼她離婚,否則一看見她就想起被拿掉的那個孩子,他不知該如何面對。
但是,無論她是否故意墮胎,無論她從前的柔情蜜意是不是真心,在他衝進更衣室火場的那一刻才明白,他早已放不開她。
若不是她誤解他愛的是程雅詩,還把簽字跟他離婚當成是對他的成全和施捨,他不會被激怒到失去理智。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被“侮辱”兩個字代替!他被她棄如敝屣。
他恨她!
“顧淺憶,你心好狠……”“沈君澤……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我……你知不知道,你親手打碎了我們婚姻裡最美的夢,我恨你……”
說完,她翻身下床,開門跑到船舷上,翻過欄杆,向著漆黑的大海,縱身一躍!
沈君澤只覺得懷裡突然一空,猛地驚醒,只見淺憶已經跑出艙門,撲到船舷邊。
“不要!”
他瘋了一般追出來,卻已經晚了。
他連她睡袍的邊都拉不住,眼睜睜看著她墜落漆黑的海水裡。
“淺憶——”
他心中劇痛,嘶聲喊著淺憶的名字,跳了下去……
海水,徹骨的冰冷,沁入淺憶的口鼻,苦鹹的味道之外,還有窒息的恐懼,和劇烈的疼痛。
遊艇上的燈光,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離她越拉越遠,最後無法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