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了以後，王賀的電話也差不多算是接完了。
我聽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我知道，相較於跟我們一樣有點閒錢充鑽石VIP的，王賀的目標更在於隔壁那倆一看就是大款的胖子。
果然，當王賀結束通話電話回過神來見那人悻悻走了，他並沒有感到失望，反而一副姜太公釣魚的樣子杵在了更衣室的門口。
也的確如此，真要是一般人，讓你花個十萬八萬的對付一個所謂的嫩模、小明星一晚，怎麼想都覺得虧。
可這也只是針對一般的對錢有概念的人而言，相比那些錢在眼中只是一串數字的鉅富而言，只要能讓他們從身心上得到滿足，九牛一毛之事他們並不會在乎。
很顯然，剛剛鑽進隔壁去那兩個傢伙，先不說他們比我們高一個等級，就連我這平時自認為眼光不怎麼樣的人都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的財氣貴氣，王賀乃此中豪傑，他又怎麼會感覺不到？
因此，我覺得王賀把目標放在他們身上是一種很明智的選擇。
我尤其欣賞王賀那種穩坐釣魚臺的氣質，彷彿什麼都在把握中似的，讓人從心底感到安心。
這個時候的更衣室附近很是安靜，我坐的位置不偏不倚，斜對過去正好能看到裡面的情況。
而王賀一直在門口假裝思索著什麼事情，一副需要冷靜的樣子。
我手裡捏著手機，眼睛卻不住地在往著隔壁瞟。
裡面那兩個人雖然一邊在換衣服，一邊在談著事情，可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他的眼睛卻時不時地在從裡面飄出來，有些意動又有些焦急的樣子在王賀身上流轉。
見此，我心底一樂，或許這還真特麼上鉤了。
果然，那人在跟同伴又談了兩句，兩人換好衣服後，其中一個說要走，那個差不多算是正對著我的胖子卻忽地喊他先走。
很快，背對著我的那個人慢慢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一身西裝革履的樣子，提著一個公文包，看起來精神抖擻。不過他只是在王賀身上瞄了一眼，並沒有別的表示，然後直接往外走了出去。
這下，那個至尊VIP更衣室裡就只剩下了那一個心思蠢蠢欲動的胖子了。
我正期待著好事的發生，那胖子四下瞄了瞄見已經沒人了，他抖了抖衣服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一路往外走，看似一點不留戀的樣子，可眼睛卻一直用餘光在掃著王賀。
直到他都快走出更衣區了，我本以為這傢伙忍住了，心頭正失望之際，沒想到他像是忽地想起了什麼，然後慢慢地退了回來。
直到他把腳步停到了王賀的面前，一副賊兮兮的樣子看了看四周，這才壓低了聲音對王賀道：“這位兄弟，有沒有興趣一起喝個下午茶？”
王賀一直在裝作出神的樣子，對胖子的詢問置若罔聞。
直到胖子再問出第二遍，王賀才如夢初醒似的回過神來，“嗯？”
胖子一臉尷尬地笑了笑道：“我有些事想跟兄弟商量商量，不過這個地方人多眼雜不太方便……”
聽了胖子的話，我心頭一陣鄙夷。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跟王賀談什麼重要的機密大事，看他這一副跟做賊的樣子，我實在忍不住想笑。
不過話又說回來，像胖子這種人，一看就是事業有成的某公司大人物，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做出這麼謹慎的樣子來。
想到這裡，我倒是有些明白胖子的處境，對他的行為也瞭然了起來。
可是，我更加佩服的是王賀的演技。
他從一開始的裝作沉思，到後來的出神狀態，讓我感覺他真的就是在想著什麼事，根本沒把心思放在胖子這個問題上。
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撈一個大款去給李敏兒，要說王賀對這事不上心，他也不會帶我來這個地方，更不會苦心積慮地在眾目睽睽之下演戲接電話。
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於王賀的表演，是真的達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境界。
不過，說到出神這個問題，我忽地又想起早先陪唐青和劉詩雨在東莞逛商場的時候，我是滿身的疲累和滿心的不耐煩。
當時，王賀跟我說了一句，只要他願意，他可以隨時保持一種木然甚至是神遊天外的狀態。
聯想到剛剛他的表現，我是對王賀的技術歎為觀止。
不過，我的驚歎倒不重要，反倒是胖子的上鉤讓我心下竊喜。
只見王賀先是疑惑地看了看胖子一眼，他反而做出了一副謹慎的樣子，“你……要跟我談什麼？”
胖子見王賀如此模樣，他忽地笑了起來。
在他看來，做我們這行謹慎一些是很正常的，畢竟是遊走在灰色邊緣，一個不小心，搞不好是要進牢籠的。
他滿意於王賀對他的戒心，卻偏偏忘了剛剛王賀大刺刺地接電話，張口一個嫩模閉口一個小明星的。
不過，我想胖子現在的腦子應該已經沒那麼靈光了。
一來，王賀的演技實在爆表，二來，胖子怕是心裡早就沉浸在了自我營造的與嫩模、小明星纏綿的美好上面了。
男人啊，多的時候用下半身思考，所謂的理智，只是引誘不夠而已。
現在，胖子應該是對他不經意聽到的東西充滿了憧憬與期待。
“兄弟，不瞞你說，我對你說的那些東西有點興趣……”胖子再一次壓低了聲音，幾乎湊到了王賀的耳邊。
聽了胖子的話，王賀先是一臉不解的樣子，可下一秒他像是反應了過來，又將信將疑地看向了胖子。
胖子見王賀還是對他保持著戒備，他急忙從公事包裡掏出了一張做工精美的名片遞到了王賀的手上。
王賀接過名片一看，臉上的陰霾頓時散了去。
“鍾老闆，我們這個價格可不低，您可要想清楚……”王賀細細看了看名片，這才一副試探的口氣對著胖子說道。
胖子輕輕一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一隻手搭上了王賀的肩膀，“只要我滿意，錢不是問題。”
說著，胖子又回頭看了看四周，見我還坐在旁邊一臉打蚊子的樣子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王賀見此哂然一笑，“這位是我兄弟，也是我們內部的人。”
聽了王賀這話，胖子才臉原來如此的樣子點了點頭，“這裡不是談事的地方，我名下有間咖啡廳就在這邊不遠，我們過去坐坐？”
聞言，王賀假裝思忖了小半會兒這才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們三兩下換好了衣服，直接朝著外面走了去。
由於是白天，會所沒什麼生意，整個大廳都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就連迎賓都少了一半。
不過，我倒不計較這些，我心裡頭反而在想著，王賀究竟要怎樣利用這胖子，去解決李敏兒的問題。
或者說，我們應該怎麼來透過胖子和李敏兒來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