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意見簡陋小屋裡,半夜依然亮著燈,裡面人影晃動,不時傳出孩子的啼哭聲。
陳廣元抱著襁褓中的嬰兒一邊走邊哄:“寶寶乖,寶寶不哭。”可是孩子的哭鬧卻越發的響亮,怎麼都止不住。
望著櫃檯上的白紙做的靈位,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上面用硃紅的打字寫著:亡妻殷玲靈位。
他的妻子就在孩子出生那天難產死了,那天就在這張床上,到處都是鮮血,都流淌到了地上,即使換了被褥,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依稀還能聞到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折騰了大半宿,到了後半夜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陰冷地涼風灌進屋子,吹得那白紙靈位不斷擺動,發出悶悶地聲響。
只有一絲星光照進屋子,昏暗的光線顯得裡面更加漆黑,只能模糊地看清有一個人形的身影坐在床沿,距離十分近,幾乎是貼著他的身子。
他一動不敢動,任憑髮絲劃過他的指尖,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起妻子也有那麼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一陣寒風吹開了房門,市內的溫度似乎都低了許多,白色的紙紮的靈位被風吹得不斷撞著牆壁,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最後更是直接倒了下去。
孩子的啼哭聲,打破了屋裡的寧靜,很快哭聲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變成啜泣聲,漸漸地一絲聲音都沒有了。
忐忑的他記得滿頭大汗,孩子,孩子被那個東西抓住了嗎?怎麼沒有聲音了?是被捂住了嘴巴嗎?會不會被悶死?
掙扎了好久他才鼓起勇氣眯起一條眼縫,卻看到一副詭異的畫面。孩子被那個黑影橫著抱在懷中,那個姿勢像極了母親給孩子餵奶。
他大著膽子睜開了眼睛,怔怔地看著這安靜又離奇的一幕,烏雲散去,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了黑影身上,黑的像墨水一般的頭髮披散開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
雖然他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驚得倒吸涼氣,那黑影正是他過世沒多久的妻子,望著櫃檯上那邊重新被立起來的靈位,再看看這邊專心喂孩子的妻子,讓他感覺有股涼氣從腳底板裡湧上來。
想起妻子死的時候的慘狀,再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巨大的內疚讓他心裡像是有火在燃燒一般煎熬。
黑影似乎察覺到這邊的異樣,猛得轉過頭來,那副面孔熟悉中又帶著陌生,凌厲地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看得他心裡直發毛,看得他都快窒息了。
隨著那雙冰冷的眼睛越來越靠近,他身體像篩糠一樣不住地抖了起來,發顫的聲音祈求道;“老婆,你原諒我啊!我也是不得已的!”
妻子沒有說話,輕輕地拍著襁褓裡的孩子,一步一步繼續靠近。
看到對方無聲的迫近,他越來越害怕,聲音都帶了哭腔:“你生孩子時難產,大夫說只能保一個,我也沒辦法啊,孩子是我們陳年家唯一的香火啊,你那時流了那麼多血,我……我……我讓大夫儘量救你了,你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