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文?江蘺愛慕王曼文,真是個好名字,”林初夏完全沒像王曼文料想的那樣,在臉上流露出憤怒、哀傷或者是絕望的神情,這讓王曼文心情變得非常糟糕,她粗暴地把孩子扔回暖箱裡,孩子跌落在軟墊上,聲音孱弱地哭泣著,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
林初夏看在眼裡,只覺得是有人把一把鈍刀刻意緩慢地捅進了她的心臟裡,還狠狠地攪轉了好幾圈。
“我也覺得很不錯,這還是江蘺的主意呢,”王曼文假笑著從輪椅上站起來,慢慢地走到林初夏的面前,惺惺作態地點著自己的太陽穴,“哎呀,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你說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林初夏平靜地看著王曼文,她知道王曼文那所謂重要的事情,一定跟她有關。
“我想起來了,我猜這件事你一定還不知道,你父親也在這家醫院,”她探身看著林初夏的眼睛,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林初夏的眼前畫了個半圈,然後露出惡意滿滿的笑容,“而且他就快要死了。”
“你胡說!”林初夏想要抓住王曼文問個清楚,卻被衝上來的阿輝捏住肩膀,狠狠地推了出去。她連退幾步,後腰直接撞在凸起的門把,頓時疼得臉色慘白、汗如雨下,跪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哎喲,不過是撞了一下腰,不至於吧!”護工笑嘻嘻地看著熱鬧,“你怕不是紙糊泥塑的吧,我們大小姐可是得了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都沒你那麼脆弱金貴呢。說起來,你還真是個有道行的‘狐狸精’啊,苦肉計隨手拈來呀,我聽說有的男人就吃你這裝柔弱的一套,你說是不是,阿輝?”
“我啊,還是喜歡你這種的!”阿輝一把抱住護工。
王曼文居高臨下地冷眼看著林初夏,她注意到林初夏淺色病號服的前襟沾染上了點點血跡,她滿意地笑了,她就知道林初夏那道剖腹產的傷口一定會在撞擊中被再次撕裂了,傷口撕裂造成的疼痛有時候比最初的受傷還要痛苦,她就是要讓林初夏痛,最好痛到要死!
林初夏掙扎著站起身,轉身就要離開。她知道王曼文絕對不會告訴她父親所在的病房,與其苦苦哀求她,還不如她自己去找。
這間醫院雖然有整整三棟住院樓,每一棟三十兒層,可她覺得自己一間一間病房地找、一個醫生一個醫生地問,只要父親真的是在這間醫院,她就一定能找到他!
“你想自己去找?我告訴你,你是絕對找不到的,你是不是忘了你早產那天晚上的事情了?你跪在那裡苦苦哀求了那麼久,有一個人理睬過你嗎?”王曼文一針見血,“這間醫院是我們王家控股的,只要我一句話,你就算在這裡爛成一幅白骨,也不會有人多說一句話。”
林初夏狠狠地摔上了房門,哪怕這動作又一次撕扯了她的傷口,“那你到底怎麼樣才肯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王曼文就像是一隻玩弄老鼠的貓咪,她非常享受林初夏此刻的無奈跟憤怒,“我知道你是個特別孝順的女兒,知道父親在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一點一點嚥下最後一口氣,這種打擊對你來說,一定痛苦萬分吧。我就是想讓你承受這種痛苦,就當是……懲罰你害死我的第一個孩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