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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天賜良機,他的小小輕傷搭起了他和她複合的臺階,路子成又怎能錯過?

話說旁人看見路師長不悅的表情,所有無關的人都識趣退出去了,將空間留給路師長夫妻二人。

時隔半年未見,不同於路子成的灼熱眸光,白丹晴看向他的眼神顯得疏離、客氣,不見了從前親密無間時的那份默契。

半年的別離考驗究竟讓她生分了。

路子成心頭有點兒難過。

緋聞事件已經查清楚也還他清白了,她應該不會再心有芥蒂才是?

前幾日她在紐約照顧他痴情的哥哥,難道是她的紐約之行·····?

路子成不敢想下去,望著她,薄唇動了動卻是欲言又止,突然之間就沒了自信,肚子裡翻湧而上的千言萬語全都堵在了喉嚨口。

房間一下子靜了下來,彷彿就等著一根繡花針掉落地板來打破這令人不安的平靜。

“為什麼這麼生疏地看著我,晴晴?是我的模樣嚇著你了嗎?”他摸了摸鬍子拉碴的下巴,終於開口率先打破沉默。

他再苦笑著自嘲道:“也沒空等收拾好了自己再見你。”

他好聽的磁性京腔裡夾著一絲沙啞,語氣帶著一點兒著惱。

連續幾天緊張的軍演他都沒空整理儀表,時隔半年,白丹晴第一次見到他就是他這副負傷躺在病床上的弱者模樣。

徒嘆奈何!

“你的傷還好吧?”她默默咀嚼一下他話裡的苦澀,總算開口說了句關心的話,大杏眸裡淡去幾分陌生的疏遠,轉而溢滿真誠。

熟悉的白丹晴又回來了!

路子成心情立馬轉好,翹起一邊嘴角:“我沒事,你放心!休養幾天又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你過來我這邊行不?”他見她站在原地沒有移動過來的跡象,只好明白表達出來。

白丹晴並沒聽他的話,而是踱步到離病床五六步之遠的一張椅子旁坐下來。

路子成端出師長架子命令道:“媳婦,隔那麼遠說話也不嫌累?過來!”

可她不是他的兵。

“一點兒都不累。這樣子說話就好。”她淡淡地拒絕卻透出令人意外的堅決態度,讓路子成心神遽然有點兒陌生的慌。

堂堂軍營男子漢,練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膽,負了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鮮少試過心慌的感覺。

“我口渴了!”他按捺住不安,只好想法子了。

她聞聲站起來拎起桌上的熱水瓶,略略彎腰往瓷杯裡倒開水,不經意間露出腰際細細的黑色牛皮帶,皮帶上下鑲著兩條碎鑽邊,燈光下閃爍著晶瑩光芒,照得皮帶上方小蠻腰處漏出的一小片白皙肌膚更是瑩潤滑膩。

不帶錯眼地盯著她,路子成不得不第一千萬次的承認:他媳婦就是個眾生希罕的大美人。

她一頭黑亮的長髮三七分絲絲順滑地披肩而下,短至腰際的白色純棉襯衫搭同色緊身小腳鉛筆褲,腳上踩著一雙紫藤色的輕便平底繡鞋。

清純中透著一股慵懶的瀟灑。

這一身隨意的裝束她也硬是能穿出卓爾不群來。

他不得不暗自咬牙,無奈地想:

他玩“消失”的這半年時光似乎對她沒有任何負面影響?哪裡像他每天都要在軍營裡把自己折騰得疲乏不堪才能剋制住對她們娘倆的刻骨思念,草草入眠!

這麼個大美人偏偏還是個商業奇才。離開他短短半年時間,一分錢沒花,把專案經營得風生水起,她自己也成了超級網紅,粉絲已以千萬計了。

對著這麼個一舉一動都能令他動情的老婆,路子成的眼神暗了暗,吞了吞口水。

可惜久別重見,他卻負了傷,眼下只能心動不能行動。

想到半年沒親近過,如今魂牽夢縈的人兒總算到了眼前,他心底流過一股蜜一樣甜的幸福,將懊惱和心慌暫時壓制下去。

他突然覺得他忒傻,為了自己所謂的懲罰和考驗,忍心放養了這麼好的媳婦半年不理,也不能怪她和他生分了。

“給!”他正想著,面前伸過來一隻杯子。

白瓷底的杯面上寥寥幾筆傲立枝頭的紅梅,高低錯落,搖曳生姿,梅花高傲不懼風雪的神韻凌然畫中。

留白處書有兩行豪氣奔放的狂草題字“寶劍鋒從磨礪來,梅花香自苦寒來”。

潔白的瓷杯蓋上共同印著紅色的“成藍天”和“太陽晴”兩個篆體印章字樣。

路子成一看見這杯子,攸忽間就眉開眼笑。

這杯子還是那年白丹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路子成愛大口喝水,總嫌水杯不夠大。

白丹晴特地設計了一個超出尋常水杯大小的大口徑瓷杯,拿到德化名窯,將她親手畫的梅花,還有路子成題的字,加兩人的印章字樣悉數都印了上去。

白丹晴當時特別解釋了為什麼單單畫梅花的用意。一來希望路子成能有梅花的風骨,二來遍地梅花的梅花城養育了她,是以銘記。

路子成在家中就愛用這個杯子喝水。既實用又養眼,從這杯子中喝的水彷彿帶著兩人的濃情蜜意而分外甘甜。

因此他格外珍惜這個杯子,還專門尋來大紅的繩結將杯蓋和杯耳相連,以防止杯蓋會不小心掉下打碎。

路子成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接過杯子,右手順勢就握住了白丹晴遞水過來的素手,盯著她含情脈脈地說:“我想你,晴晴!”

他的磁性聲線又暗啞下去幾分,證實了他內心的灼熱。

她怔忡一瞬,旋即隨手一掙。

他負了傷的右手吃痛之下讓他蹙眉,無奈鬆開了手。

她驚覺急問:“我弄疼你了?”詢問聲中洩露了她的關切和心疼。

他的心情剎那間又明亮了起來。

“真疼!”他一邊半真半假地“嘶嘶”喊疼,一邊趁機撒嬌,“媳婦,你可真心狠!”

他額頭上冒出來的一層密密的冷汗說明他真的疼。

白丹晴從桌上取來一片面巾紙,細細地幫他擦汗。

他享受著媳婦的溫柔,自嘲道:“你不總擔心我會受傷嗎?你瞧,你一不在我身邊,我就光榮掛彩了!”

他盯緊白丹晴的大杏眸,口風一轉:“晴晴,咱倆重歸於好吧!”

路子成一副鄭重其事的神態,已經完全沒有了調侃的語氣。

白丹晴默默不答,幫他擦完汗將紙巾扔進桌底下的垃圾桶內,順勢就坐在床邊桌前的椅子上。

路子成看著她的絕色玉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焦急起來。

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你送我這個杯子,不就是想說你許我一輩子嗎?!”急切之情就快要溢位鳳眸眼底。

“我的一輩子你還要嗎?”良久,白丹晴才幽幽吐出一句。

“我要,誰說我不要我跟誰急!”顧不上那麼多,路子成傾身過去又用受傷的右手握住她的纖手:“那離婚協議我根本就沒有簽字,我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打算要簽字!”

“你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愛人!我怎麼可能真的鬆開你的手?我,我只是想來場假離婚對你略施懲罰,也想借機考驗你一下!”

已經到了必須說明真相的地步,於是他一股腦地攤開他的心裡話。

此刻終於重新又握住愛人的手,他這半年來的痛苦、壓抑一下子全都煙消雲散了。

他繼續急切道:“你不信,回去我拿那協議給你看!我把它藏保險櫃裡頭了。”

路子成邊看著白丹晴的臉色邊嘮叨:“要不你馬上回家開啟保險櫃去把它給撕了!保險櫃的密碼還是你的生日,一直沒變,也永遠都不會變!”

他又討好道:“你不肯原諒我嗎?我承認我做得過火了!從今往後,我保證再也不會了!”

“你生我的氣也就罷了。可這半年來你連女兒都完全不聞不問的!”沉默半晌的白丹晴開口忍不住責備他。

“我有!週末只要我有空,我都飛去偷偷看望你們娘倆。我說實話,我忍著不出來見女兒,是想懲罰你也同時想考驗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有多可靠!”

說完,他又低低地補了一句:“我後悔了,這分開的半年時間我心裡沒比你好過!”

路子成趨身附在白丹晴的耳邊:“其實你們母女倆每天的生活我都瞭如指掌。”

此刻耳鬢廝磨,一股久違了的馨香氣息襲面而來。

又聞到了老婆獨一無二的味道。

路子成鋼鐵煉成的心房頓時化作了繞指柔,順勢舔了舔她又柔又軟的耳珠子,一股電流霎然穿心而過,又酥又麻,令他身體立馬緊繃起來。

他這才發覺自己到底有多麼渴念著她,渴念著與她身心合一。

白丹晴卻是輕輕把他推開:“受傷了還不老實點兒?”

“你怎麼知道的?”隨即她平滑的眉心微微收攏,追問他能瞭解她們娘倆日常的原因。

路子成微笑不答,又傾身過來想抱住她。

蘭質惠心的她一轉念便想到了從上海跟到海心市的保姆小田。

她往後閃了閃身,避開路子成伸過來的大手:“你怎麼騙小田的?竟然收買了她監視我們母女倆?”她釋懷了,可語氣裡還是帶著幾分不滿。

“別怪小田,”路子成對白丹晴一猜就中的聰明早已熟悉,“是我逼她的!我給了她手錶攝像機、鑰匙扣針孔攝像頭之類的裝置讓她幫忙偷錄你娘倆的日常生活。”

想到小田照顧小玉兒確實是盡心盡力,白丹晴抿起性感的紅唇:“眼看你就要升軍長了,怎麼還這麼幼稚?”

她嘴裡嗔怪著,眼角眉梢卻已情不自禁地彎成了月牙兒。

其實,還有一件事路子成沒說:他安排阻止媒體上一切有關她的真名和家庭隱私的新聞,讓她和玉兒能相對地平靜過著網紅明星的日子。

路子成趁機張開沒有受傷的左臂:“寶貝兒,過來讓我抱抱!”

白丹晴突然想起遠在紐約的路子明,馬上止住笑意,非但沒有讓路子成抱她,反而將身子從床邊挪開,端坐回椅子上,周身默默散發出一股“切勿靠近”的氣息來。

路子成吃了個閉門羹,隱約聯想到她的紐約之行,強制按捺住心慌,告訴自己不可操之過急,白丹晴還是他的老婆,也將永遠都是,誰都甭想搶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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