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止住掙扎,眼角帶淚錯愕地看著他:“真的嗎?”
許致遠別過眼,因為無法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真的把心給她。
他怕了,害怕僅存的一個她,最終還是離自己而去。
護衛們齊齊現身,齊心協力一同救火,將能搬走的棺材都搬出來,大火來勢洶湧,很快就蔓延至屋頂。
許致遠與女人站在前廳的空地上,看著護衛們奮力救火,大部分的棺材都被抬了出來,他卻沒有勇氣去看棺材裡一眼。
眼見廳內只剩下一口棺材,許致遠正要鬆口氣時,護衛們卻忽然停了手,他不解:“為什麼不動了,裡面還有一口棺材沒抬出來!”
護衛睨了他一眼,卻說:“屬下方才瞧了那口棺材一眼,裡面躺著的人,應該是許爺的母親許老夫人。”
許致遠氣急攻心,倏地鬆開女人來到護衛面前:“你什麼意思?”
護衛抱著胸,淡然道:“許爺方才的那些話,都只是站在枉為人子的角度,卻不是站在一個丈夫的角度,既然枉為人子,那許爺親自去將自己的母親救出來便是!”
言下之意,護衛們要的是他許致遠對楚洛顏的懺悔與內疚,可他只有對許家上下的懺悔與內疚,絲毫沒有愧對楚洛顏的意思。
許致遠暴怒,一把揪住護衛的衣襟:“你們不要逼人太甚!”
護衛風輕雲淡地說:“許爺可以先把母親的遺體救出來,再來發怒,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許致遠憤恨地鬆開手,轉身衝入火海。
女人情不由衷地往前一步,擔憂地看著那抹決然的身影,帶著最後的絕望與奢望衝入火海。
許致遠咬牙,奮力地挪動著那口已經被大火蔓延了一個角的棺材,可惜,他不是習武人人,沒有護衛們那麼身輕如燕。
加上身上負傷累累,這些天的打擊,早就令他身心疲憊到了一定的地步,可以說是瀕臨崩潰的界限。
許致遠用自己身上的衣襬去撲滅棺材燃燒的一個角,不死心地挪動棺材,可還沒挪動幾步,一根著火的懸樑突然就掉了下來,壓在棺材的上面,火星子不斷地掉入棺材裡面,燃燒著裡面的屍體。
他快要絕望了,顧不得自己會不會被燙傷,直接用手去搬動那塊著火的懸樑,手被燙出許多水泡也不自知。
最後實在沒轍,無奈之下他只能伸手進棺材裡,將裡面的屍體給扯出來,將棺材丟棄,抱著僵硬的屍體跑了出去。
他激動地將屍體放在地上,看著被燒黑的一部分的屍首,愧對於母的心陷入深深自責不能抑制地哭了起來。
男人的哭泣,總是要比女人的哭泣要深刻得多。
護衛看著許致遠抱著許母的屍體,哭得壓抑渾身顫抖,縱然不忍卻還是開口嘲諷道:“但凡許爺對她,能有對你母親的半點上心,都不至於落得如此局面。”
語罷,護衛便離開了,再次隱藏起來,偌大許家就剩他與女人兩個活人,面對著七橫八豎的棺材跟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