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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裡南)

還是那間棟樓還是那間辦公室。

程鑫明知道少不了皮肉之苦，但他還是非常守信用的去了。

路燈已經亮了，馬路上的車流量多了起來。

剛上二樓程鑫就看見於老大的辦公室門“吱呀”一下開了，本來還有小弟帶著準備敲門進去的程鑫趕緊跟著往後退了幾步。門剛開了半扇於老大的大光頭就鋥光瓦亮的露了出來。

於老大邊回頭笑著邊彎著腰拽門而出。

“大哥，阿鑫來了”，小弟趕緊上前彙報到。於老大朝邊上努了努嘴，歪了歪腦袋。小弟知趣地立刻拉著程鑫就退到了門口附近的走廊旁邊。

跟著於老大出來的是一位個子偏低，留著背頭，穿著中規中矩的中年男人。

“大哥，慢走，看樓梯，看樓梯”，於老大目不斜視半弓著身子用胳膊謙恭地引領著走在前頭，那位矮胖穿著有些褪了色的藍色西裝的男人跟在後頭。

於老大就這麼保持著笑臉屁顛屁顛的把那個男人引到二樓樓梯口，然後下了樓從後門出去了。

看到於老大出去了，程鑫和那個小弟也不敢亂走動，只能站在門口附近乾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於老大頂著大光頭甩著粗胳膊噔噔地就又上了二樓，跟著噔噔噔地是程鑫提在嗓子眼上的小心臟。

上了樓的於老大面無表情也並沒有搭理程鑫他們，而是徑直回到了辦公室。小弟拽了一把呆在原地的程鑫，接著畢恭畢敬地敲了兩下虛掩著的門，直到於老大用拉長的聲音說了聲“進～來”，程鑫才跟我小弟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

還是那張鏤花紅木大桌子，還是那個塞滿了銅錢的大金蟾，靠坐在真皮轉椅裡的於老大帶著大金鍊子大金錶金光燦燦讓人羨慕。他略微抬頭看了一眼程鑫，不緊不慢地從桌子上拿起一盒煙，用兩根指頭抽出一根輕輕地夾著叼在嘴裡之後隨意地把煙盒向桌面丟了過去。

那邊的煙盒還沒落到桌面上，這邊的小弟已經趨身上前，用雙手端著打火機給於老大把菸捲給點著了。

於老大使勁吸了一下過濾嘴，這邊菸捲一離開他的大嘴巴那邊慢慢地從兩個鼻孔中就噴出一團嗆人的白色煙霧。

於老大始終一言未發，他自顧自地低頭端看著菸捲那印字的部分，好像完全忘記了電話裡催賬的情節。

滿臉都是虔誠的小弟再次趨身向前把旁邊的鍍金菸灰缸往於老大方向推了推。

“大哥，實在是對不住，您看我的利息能不能……”，程鑫小心地重複著電話裡的請求，雖然聲音有些低，但畢竟打破了對方的沉悶和自己的尷尬。

“可以啊，有點膽子，知道規矩還敢來？”，於老大用自己那肥大的屁股帶著轉椅往前探了探身子，緊靠著桌子的他繃著個臉一手翻著手機螢幕，一手夾著冒著青煙的菸捲。

“大哥，肯定還，肯定還吶，就這幾天了”，程鑫不自覺的摸了摸右邊的臉。

“兄弟，那錢我也是從別人那裡借來的，可不是大風颳來的，你不還他不還，我他媽的喝西北風啊，你說是不是，阿迪”，於老大再次把菸捲叼在嘴裡接著用騰開了夾著菸捲的右手，摸了摸那光光的腦袋。

“是是是，大哥說得對，借款合同白紙黑字的寫著呢”，那個叫阿迪的小弟如小雞啄米般地點著頭。

“是大哥，大哥說得對”，程鑫也緊張地附和著。

“兄弟，你說怎麼辦？總這樣拖下去肯定不是辦法”，於老大整理了一下衣服領子，然後用胳膊肘杵在桌子上端著下巴嚴肅地說到。

“大哥，您看這樣，求您再寬限兩天”，程鑫繼續懇求到。

“哎，那可不行啊，要不…我看這樣吧”，說著話於老大突然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