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時光是在七十年代度過的,七十年代的人還是保守的,從穿著上看,一般是上身長大,下身寬鬆。穿緊身衣緊是少見的,特別是女人,如果不是窮的沒衣服穿,穿了別人賞賜的,沒了選擇的餘地,一般不破習慣。
但我上初二時,我換了一位語文教師,她從大學剛畢業,長得不算漂亮,但身材很好,特別是配上一套緊身衣褲,在我們這些少年眼裡,簡直美麗極了,就彷彿煩熱的夏夜裡的吹來一股清爽的風。我就讀的是一所村辦初中,沒有教師願意到這裡教學,所以教我們的教師大都是爺爺奶奶級別的。一套鬆垮的衣服,一臉滄桑的面容,一雙皸裂的老手,一口蒼老的口音,……。一個青年女大學生來到這裡,就彷彿仙女下了凡塵。她常願意上身穿潔白的襯衫,外罩緊身的黑馬甲,下身白色緊身褲,由於天生小骨架,所以身上略顯肉多,苗條中透著豐滿,既挺立修長又凹凸有致。每一處豐凸的身體彷彿包滿了青春的活力,幾乎隨時衝破那緊身衣褲,噴散到班級的每一個角落,洋溢在校園裡的每一處空地。儘管那些老教師指指點點,但學生可喜歡備至。就連上課,也總有一些上體育課的學生偷偷跑來扒窗窺視。
我們班級大方開朗的男生女生都圍前圍後,一些搶不上槽的男生時不時地耍怪弄醜,甚至故意犯錯,以博取語文老師的眼球,但我敢說,沒有一個是真心氣語文老師的。我是一個內向的男生,不好意思靠語文老師太近,也不敢正視美麗的語文老師,但也絕忍不住對語文老師的偷窺。我們班的男生一致擔當起保護語文老師的護花使者,決不允許任何學生對語文老師的不敬。每次語文老師放學回家,我們都分別在每段路上偷偷地護衛。一位剛離婚的中年男老師曾追求過語文老師,當然免不了被我班的男生的“抱復”。每當這位男老師要約會我們語文老師時,總會發現剛洗的白襯衫被墨汁抹過,剛打亮的皮鞋被小刀劃過,……。當然我們也因此被捉住捱了這位老師的“收拾”,但誰也沒供出我們執行的是“護花使者”的任務。我們畢業後聽說語文老師嫁給了一個農民,很幸福。我既感到惋惜又覺得這合乎語文老師的性格。
語文老師是我們做事的楷模,她的每一個新奇的行為打扮,我們都模仿。白白褲腿挽起,全班同學的褲子都短了一截兒;一件外套反披在肩上,全班同學的外套都上了肩頭;脖上圍巾頭朝了後,全班同學圍巾沒有頭朝前的,沒有圍巾的,就把書包倒掛在脖子上,根本不覺得揹帶勒脖子。語文老師說話有點啞嗓,全班同學的嗓子都變得不清脆,語文老師講課,指著黑板的手常作蘭花指,全班同學彷彿都成了戲劇中的女角,蘭花指人人都會。一次有位同學在上學的路上發現語文老師手指好像受了傷,裡面用了一條綠布包裹,外邊又繫了一條紅布條,美麗極了。這下可了不得了,全班同學手指都受了傷,都紅綠雙色包指。對了,有的男生是真的故意傷了手指。之後語文老師奇怪地叫去班裡的幾個女生詢問,女生回來後責怪報信的男生謊報軍情,原來語文老師不是傷了手指,而是早上忙上班,沒繫髮帶,套在了手指上,全班同學笑成一片,好幾天後還有的男生還不捨得摘去手指上那紅綠布條。
我們班同學都愛學語文,語文成績都好。後來我當了語文老師才知道,這叫“親其師信其道”。四十多年過去了,語文老師也差不多六十多了,願她青春永駐,美麗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