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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謠言

“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唐寧剛回到公寓,白露的影片電話就打了進來。

“我瞞你什麼了?”唐寧有點不太理解,看著白露賤兮兮的表情,忍不住評價道,“親愛的,不過你這表情真夠妖嬈的!”

“你確定?”

“出什麼事了?”莫名地心慌,“姥爺昨晚又不舒服了?”

“不是,”白露上下打量著唐寧,有些懷疑,“姐,你真的沒談戀愛?”

“啥?”最近我是桃花朵朵開嗎?怎麼老有人問我男朋友的事?唐寧抬眼看了一下白露,“你又在哪兒聽的謠言?”

“我媽說的!我不騙你,我還又問了一遍確認了一下呢!”白露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那架勢,仿若唐寧不信,她就要對天發誓,死磕到底。

“姐可是單身界的扛把子,只要國家不分配,姐就是母胎solo,小姨在哪兒聽的謠言,你就跟著相信!”

“真的?”

“我都不知道我男朋友在哪裡,你們都在哪兒聽說的?”唐寧真被氣笑了,言語中又有些無奈,“說實話,我比你還好奇我男朋友是誰,哪個暗戀我的人隱藏這麼深,當事人完全不知道啊!”

“那好吧!暫且相信你了!”白露的眼神裡失望和懷疑交織,“不過,姐你要是談戀愛了可一定要先告訴我,我超級想知道姐夫長啥樣!”

“趕緊滾!”

掛了電話,唐寧原本毫無波瀾的心,此刻波濤洶湧、難以平靜,難道老天真的開眼了?

今天,這已經是第三次被人追問是否談戀愛,唐寧真的很納悶兒,難道自己腦門上寫了‘恨嫁’嗎?怎麼從早到晚都有人來關心她。

早上剛到辦公室,就被李姐追問到是不是找男朋友了,也不介紹給大家認識。

中午吃飯時,剛好和總編一塊兒,正準備打招呼,就又被總編親切地問候了一下人生大事。

這不,晚上還沒進家門,就被表妹打電話質問。

唐寧忍不住懷疑自我,難不成月老總算想起來脖子上的圍脖是拿她的紅線織的,所以打算給她牽段姻緣補償一下這幾年的苛待?

轉念想想也不可能啊!作為單身界的王者、塵世中的清流,唐寧可是對著月老廟發誓,一定要超脫世俗、脫離紅塵、神遊物外!

所以,綜上所述,並由一系列嚴密的推論,此題唯一的正解就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在造謠生事,妖言禍眾,別讓本姑娘逮到你!

“拜託親們能帶著腦子思考問題嗎?謠言止於智者,能不能不要三人成虎?別再空穴來風了!別來問我談戀愛了沒,哥們兒沒男朋友啊!”

終於,在第四個人來問唐寧是不是談戀愛時,她忍無可忍發了一則單身宣告。

“啊啊啊!到底什麼鬼!”唐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眉頭緊皺、表情氣憤,無辜的被子簡直要被她撕碎,“造謠的,別讓我抓到你!”

唐寧一晚上都沒睡好,輾轉反側,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背後傳謠言,還說得跟真的一樣!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剛到公司,就被李姐抓住了:“小寧,昨天晚上幹嘛去了?兩眼烏青!”

“沒幹嘛,就沒睡好。”

李姐一臉的不相信:“是不是和男朋友深入交流得太久了!”

“姐,你都在哪裡聽的謠言!”唐寧快要爆炸了,“我沒男朋友啊!”

“你少來,上週你出差,我替你去醫院看姥爺,都見到真人了,男生斯斯文文的,戴著一副眼鏡,頗有幾分儒雅,你卻還在這兒跟我演戲,”李姐有些生氣,“咱都認識這麼久了,連我也要瞞著?”

“啊!”唐寧懵了,轉念一想,李姐也不會騙她,換了一副狗腿的表情,討好道,“姐,不是瞞你,這不是不好意思嘛,不生氣了,中午我請客!”

“這還差不多!”

李姐的話讓唐寧再次陷入沉思。李姐是不會騙她的,況且李姐還見到真人了,難道真的有這個人?她出差了幾天,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綜合李姐和白露的話,對!醫院!傳聞中男朋友出沒的地方是醫院,而且兩人說的時間都是週六,看來週六必需要去醫院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搞事情。

既然打定了主意,就要好好地計劃一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在經過一番周密的安排之後,唐寧決定週六上午,殺入敵營,一探究竟!

2.計劃

週六上午,剛剛七點,唐寧已全副武裝抵達醫院門口,“我到要看看這個傳聞中的男朋友是誰。”

冬日的寒風一如既往地凜冽,早晨七點的醫院,人流已經多了起來,住院部的電梯裡擠滿買早餐的家屬。

唐寧拎著剛買好的早餐,在人群中掙扎著奔向電梯,不知被誰擠了一下,還沒站好,腳又被踩了一下。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哎哎哎!電梯,電梯!還是晚了一步!唐寧只好站在一旁無奈地等下一次了。

“該死的造謠者,害我被人踩,還沒趕上電梯,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唐寧嘀嘀咕咕地咒罵著,好不容易才到了病房:“姥姥,我媽和小姨呢?今天都沒來?”

“你媽下午來,我讓你小姨回去休息了,我自己在這兒就行。”

在和姥姥、姥爺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流並愉快地共進早餐後,唐寧就開始坐在一旁守株待兔,她就不信見不到傳聞中的“男朋友”。

說實話,唐寧還真有點期待自己男朋友長啥樣,畢竟李姐把他誇得跟絕世好男人一樣!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小鹿亂撞,真是見鬼了,著什麼魔了!

心內科的病人一如既往地多,都快九點了,主管大夫還沒有轉到這邊來查房。唐寧站起來準備活動一下自己僵硬的身軀,剛彎了一下腰,就瞥見門口一個人走了進來。

睜大眼睛看清來人,唐寧腦子瞬間卡殼,怎麼是他!

唐寧站在一側直直地盯著來人。屋子裡暖氣太足,窗子也沒開,氧氣有些不夠,她腦袋有些發懵,半晌才出聲:“謝,謝澤洋,你怎麼在這兒?”

“我在這兒上班啊!”謝澤洋歪著腦袋,眼含笑意,“我剛下夜班,交接完工作來看一下姥爺。”

“你不是神經外科的醫生?這是心內科啊!”唐寧一臉疑惑地看著謝澤洋,那眼神彷彿想在他身上打洞。

“你不是出差了,我替你來看看姥爺的情況,”謝澤洋說得理所應當,“姥姥,我過來時候問過主管醫生了,姥爺的情況還不錯,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就先走了。”

“小寧,你替我去送送澤洋,”姥姥催促著唐寧,“澤洋剛下夜班,你趕緊送他回家。”

“哈?”唐寧有些不理解姥姥的思路,他謝澤洋一個大男人下夜班回家還要人送?況且這是早上九點啊,難道還會有人劫道!

姥姥不停地催促,唐寧很無奈地跟謝澤洋一起下樓。

“剛見面就不開心?拿了錢就裝不認識啊?”謝澤洋開玩笑道。

唐寧翻了個白眼,撇了一下嘴:“什麼跟什麼,我只是單純不想擠電梯。早上來的時候被人踩了一下,到現在還難受著呢!”

謝澤洋嘴角微揚:“帶你走員工電梯,絕不會有踩踏事件發生。”

唐寧原本以為把謝澤洋送下樓就結束了,誰知這個人竟然這麼多無理要求。

剛出了住院部,唐寧就準備把提前準備好的一套客氣說辭拿出來,卻被謝澤洋一個問題給帶偏了方向。

“你帶駕駛證了嗎?”突如其來的發問,唐寧不知道謝澤洋準備幹嘛。

“帶了。“老老實實回答問題應該不會有錯,唐寧想著。

“那你開車送我回家吧,咱倆去停車場。”

“哈?”

唐寧腦子還沒有轉過彎兒,手就被人拉著徑直去了停車場。

直到車門開啟,坐在駕駛室,唐寧才想起來問:“你自己不會開車啊,為什麼要我送?”

“我值了一晚上夜班,疲勞駕駛不符合交通規則,而且風險太大,”謝澤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臉疲憊,“我家的地址你熟悉,我先睡了。”

要不是看在謝澤洋為人民服務、值了一夜班的情況下,唐寧真想用39碼的鞋讓他感受到43碼的魅力!

倒不是送謝澤洋回家不行,而是唐寧自從拿到駕照後,開車的次數兩隻手就可以數過來。

要是在人少的偏僻小路上,唐寧還有點膽子,這可是主幹道,那車流量多大啊!唐寧的確有點慫了。

謝澤洋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他睡得很安靜,看了看睡著的謝澤洋,唐寧小聲說道:“謝澤洋,這是你讓我開的車,要是出什麼事你可別怪我。”

進行了幾次心理暗示,唐寧高度集中精神地開車,雙目緊盯前方,腦子中不斷回想著駕校教練的諄諄教誨:“一踩離合,二掛擋,三鬆手剎看方向……”

淡定淡定,唐寧不斷進行自我寬慰,後背一陣陣地冒汗,嘴中唸唸有詞:“謝澤洋要是我真的把你撞壞了,你可別怪我,大,大不了下半輩子我養你!”

唐寧高度緊張地開著車,卻不知道,副駕駛上的謝澤洋在聽到“我養你”這三個字時,嘴角上揚的弧度是那麼地明顯。

終於,人車平安地到了家,唐寧長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口:“謝澤洋,到家了!”

“這麼緊張?”謝澤洋看著鼻尖上一層細密汗珠的唐寧,語重心長地說,“還得勤加練習啊!”

唐寧白了他一眼,面帶怒色:“趕緊下車,我要回醫院了!”

“到我家喝杯茶吧!”謝澤洋走到駕駛室前,開啟車門,“休息一下再回吧!”

完全不等唐寧回答,謝澤洋便拉著唐寧下了車。

唐寧本以為自己可以自如地拒絕謝澤洋,誰知一下車,整個腿就軟了,若不是謝澤洋扶著,真是當場就要行大禮了!

謝澤洋忍不住笑出了聲,挑挑眉:“是要抱你上去,還是揹你上去?”

“扶哀家上去。”

“喏!”

把唐寧安頓好,謝澤洋便去廚房泡茶了。

唐寧坐在客廳,冷靜了一會兒,抬頭就看見謝媽媽的照片擺在置物架上,旁邊放的是她和謝澤洋的婚紗照。

謝澤洋端著茶杯出來就看見唐寧站在置物架前發呆:“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沒什麼,”唐寧指了指那張婚紗照,“這個你還留著啊!我以為早就扔了。”

“媽喜歡,所以就擺在一起,她看了會高興的。”

唐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呆呆地看著謝媽媽的照片,曾經的謝媽媽是那麼美、那麼慈祥。

“我去睡了,你喝完茶開車回醫院吧!”謝澤洋疲憊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直到臥室的門關了,唐寧才回過神來。

開啟冰箱,和以前一樣凌亂不堪,東西都過期了還在那裡躺屍。

“表面看著光鮮靚麗,問題都藏在細節裡啊!”唐寧搖搖頭,“還是幹活吧!”

謝澤洋醒來推開門,就看見唐寧留的便籤:

“給你熬了粥,睡醒記得吃,冰箱裡過期的食品幫你收拾了,以後少吃點外賣,顧及下自己的身體。”

鍋裡的粥還冒著熱氣,氤氳的霧氣中,謝澤洋彷彿看見了唐寧圍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樣子。

心臟跳動的頻率有些快,嘴角不自主的上揚:“下月八號有空嗎?想,想讓你陪我去看看媽。”

“我去接你。”

“嗯。”

病房裡唐寧心緒不寧,說不上難過,只是覺得胸口有點堵。

“小寧,你和謝醫生怎麼認識的?”姥姥試探地問道,“是你男朋友嗎?”

病床上的姥爺也饒有興致地看著唐寧:“我覺得澤洋這孩子不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

“呵呵,”唐寧冷哼一聲,“姥爺,你是不是看人家戴眼鏡就覺得這人文質彬彬、才華橫溢啊。”

“你這丫頭!”姥爺伸手打了一下唐寧,“姥爺活了大半輩子了,看人可是很準的!這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寧插科打諢道:“姥爺,醫生交待了,少說話、多休息,您趕緊再睡會吧!我媽快來了,我去接她。”

唐寧不想回答姥姥、姥爺的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和謝澤洋的關係,是老闆和員工的僱傭關係,還是前男友的狗血劇情,又或者是夫妻cosplay的扮演者……

兩天後姥爺出院那天是謝澤洋來接的他們,姥姥、姥爺、老媽、小姨回家的時候,也是謝澤洋開車送他們去的車站。

看著忙前忙後的謝澤洋,唐寧思緒亂如麻,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3.回憶

一年前,好友時悠所在的婚介公司在A市最貴的酒店凱悅舉辦了一場大型相親活動,不僅可以相親,還有免費的自助可以吃。

雖然報名費要580,但時悠說了業績前三的員工每人手中有一個免費名額,可帶親朋好友前來,時悠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唐寧這條千年單身狗。

唐寧平日裡最討厭這些相親活動,一群陌生人坐在那裡互相審視對方,總感覺像在菜市場買菜,還被人挑挑撿撿地嫌棄,尷尬得腳趾都能摳出兩套三室一廳了。

轉念一想,凱悅的自助餐的確好吃,不能因為一時的尷尬就浪費了一次免費享受美食的機會,人生在世,唯美食不可辜負。

唐寧打定主意,秉著“扶牆進,扶牆出”的原則,絕對要彰顯自己大胃王的特質。

相親當天,縱然美男如雲,可對唐寧而言,不頂飽的東西都是浮雲。唐寧端著三個滿滿當當的盤子,找了個角落便開始風捲殘雲。

雞腿還沒吃完,桌子的對面就出現了一個陌生的面孔。唐寧沒有多想,只覺得這人只是需要在這個喧鬧的環境中休息一下。

嘴裡的雞腿還沒有嚥下去,就被對面伸出的一隻手打斷了吃飯的程序:“你好,我叫謝澤洋。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哈?”唐寧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含混不清地答到:“工作人員在右手邊,我不瞭解節目程序。”

對面的人並沒有離開,繼續說道:“我是一名神經外科的醫生,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著交往一下。”

這人有病吧!唐寧無語極了,端起盤子換了個桌子,還沒坐下,男人又跟了過來。

“唐小姐,我不是壞人,您聽我講個故事吧!”

唐寧疑惑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一時有些好奇,便沒有拒絕。

有一個男孩,十歲時父親出軌,父母離異,從此父親就消失在他的成長之中。

他跟著母親長大,母親是一個很善良美麗的女人,為了讓他上最好的學校,沒日沒夜地工作、應酬。

男孩從小成績優異,年年都獲得獎學金,後來他考上了醫科大學,成了一名外科醫生,他本以為可以讓母親好好休息一下,卻沒想到母親因為多年勞累和不規律的生活,被查出患有胰腺癌。

“所以你的目的是……”

“我希望你可以假裝我女朋友幫我演一場戲,為期兩個月,酬勞三萬。”

唐寧審視地看著謝澤洋,為什麼有種遇見騙子的感覺?

謝澤洋推了推眼睛,臉色嚴肅:“這是我的工作證,我就在市中心醫院工作,你不信的話可以去醫院檢查。你若還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去醫院看我母親。”

唐寧也不知怎麼想的,抽風了一般,竟然放棄了美食,跟著謝澤洋去了醫院。

後來唐寧回想,或許是那天的燈光太亮,謝澤洋鏡框反射的光芒,讓她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又或許是那天謝澤洋眼睛中異樣的光亮,和深不見底的憂鬱讓她亂了思緒,又或許是謝澤洋真誠的模樣打動了她。

但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天吃得太多,血液都用於腸胃的消化了,大腦嚴重供血不足,才會做出如此魯莽的舉動!

病房裡謝媽媽弱不禁風、臉色暗黃,縱使如此,依舊能從言談舉止中看出她曾經的優雅性感、儀態萬千。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美人年輕時竟遭遇丈夫出軌,晚年又要經受病痛的折磨。

謝媽媽見到唐寧很是激動,拉著唐寧的手親切地聊天,仔仔細細地問她的愛好、習慣等等,還讓謝澤洋好好照顧唐寧。

在醫院的咖啡廳坐了好久,靜默無言,謝澤洋試探地問道:“唐小姐,您,您能幫這個忙嗎?”

“我需要每天都來嗎?那我的工作會影響嗎?”

“不用每天,只在您有空閒的時間來就可以了,我會給您打電話的。”

“好,我幫你!”

“這是定金一萬,”謝澤洋伸出手,“重新介紹一下,謝澤洋,28歲,中心醫院神經外科醫生。”

唐寧輕握了一下謝澤洋的手:“唐寧,26歲,雜誌社編輯。”

自此,唐寧和謝澤洋便開啟了所謂的僱傭關係。

謝澤洋沒有要求唐寧每天下班都要去醫院看謝媽媽,也沒有說唐寧每週要來幾次,只是偶爾會跟唐寧一起看謝媽媽,或者打電話聊一下謝媽媽的病情。

唐寧是信守承諾的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答應了謝澤洋,就會遵守承諾做好該做的事。

唐寧只要下班早,就會去醫院陪謝媽媽聊天。唐寧喜歡烘焙,週末的時就會帶著自己做的小點心讓謝媽媽嚐嚐。

只要唐寧來,謝澤洋進入病房就能聽到母親愉快的笑聲、看見唐寧呆萌呆萌的模樣。

謝媽媽很喜歡唐寧,每次唐寧來,謝媽媽連食慾都會變得很好,謝澤洋的同事打趣道:“看情況,謝媽媽是可以等到抱孫子呢!”

謝媽媽本應當在腫瘤外科住院,因為謝澤洋想多些時間陪母親,便讓母親住在了神經外科。

在醫院待久了,唐寧發現,神經外科的好幾個護士姐姐都對謝澤洋青眼相加。

謝澤洋帶著一副金邊眼鏡,卻有著一雙好看的眼睛,說話的聲音也是溫柔極了,為人處事溫文爾雅,在科室裡的確是招人喜歡。

唐寧經常來看謝媽媽,一次兩次沒什麼,次數多了,護士小姐姐看她的眼神都有點不正常。

尤其是那個來給謝媽媽扎針的護士,每次看到唐寧在這裡,那臉色冷得即便在到處有暖氣的病房裡,周圍的空氣都要下降好幾個冰點,唐寧每次都忍不住打寒戰。

不過好在謝媽媽對唐寧很是喜歡,簡直是把唐寧當做自己的女兒對待。每次都會讓謝澤洋親自把唐寧送回家才滿意。

回家的路上,唐寧調侃到:“謝澤洋,你桃花朵朵開啊!”

謝澤洋一臉疑惑地看著唐寧,不理解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難道就沒發現那個給阿姨扎針的護士小姐姐對你有意思嗎?那小姐姐叫什麼?讓我想想,對!沈悅可,小姐姐長得還挺不錯的。”

坐在副駕駛的唐寧突然轉過頭,雙眼發光地看著謝澤洋:“哎,我說你要是找她幫你演戲的話,就不用花錢了,肯定比我敬業,而且絕對是真情流露。”

謝澤洋瞟了一眼唐寧,悠悠說道:“老闆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你這個樣子,可不討人喜歡啊!”

唐寧八卦的心思更盛了:“沈姐姐長得那麼好看,你怎麼就對人家不感興趣呢!難不成你喜歡男的?”

謝澤洋的臉霎時間黑了下來,冷冷地開口:“她有男朋友!”

“啥!那還在這兒四處放電,這可有點渣啊,”說完還不忘拍拍謝澤洋的肩膀,勸慰道,“別灰心,那麼多護士小姐姐呢,劉姐姐也不錯,還有那個新來的小護士,清純可愛,每次看到你眼睛都會放光呢!”

謝澤洋突然含情脈脈地看著唐寧:“你吃醋了?”

眉目含情,唐寧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前面地鐵站把我放下。”

“好的。”

唐寧想了想,覺得謝澤洋會有這樣的舉動完全是因為被戳破心事的害羞。

唐寧壯著膽子學著謝媽媽的語氣,拍了拍謝澤洋的肩膀:“澤洋啊!媽要是抱上孫子就圓滿了!”

唐寧嘻嘻哈哈地下車,隨著人流湧入地鐵站。冬夜的寒風中,等地鐵的時間顯得有些漫長,唐寧裹緊大衣,依舊瑟瑟發抖。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唐寧一臉防備地轉頭,臉上的表情在訴說著不耐煩,卻猝不及防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手中還被人塞了一杯熱得發燙的珍珠奶茶。

謝澤洋把自己的羽絨服給唐寧穿上,又蹲下身子把拉鍊拉好。

謝澤洋生得高大,他的衣服穿在唐寧身上就像哪家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大晚上出來亂逛。

他伸手輕輕揉揉唐寧的頭髮,語氣溫柔:“注意保暖,別感冒了。”

謝澤洋的舉動招致周圍一眾人曖昧的眼神在唐寧身上流轉,她耳朵微微有些發燙,心臟跳動得也有些不正常。

唐寧低著腦袋不敢抬頭,車恰到好處地來了,唐寧含混不清地說了句:“我知道了,再見。”就跑上了地鐵。

透過地鐵玻璃,唐寧看見謝澤洋還站在原地向她招手,隨著地鐵的前進,謝澤洋的身影漸漸遠去。

回到公寓的唐寧就被時悠逼問身上的衣服哪來的,唐寧隨便搪塞了幾句,時悠也不再過多追問。

唐寧還和以往一樣去醫院陪謝媽媽,也不知是醫生的藥物效果比較好,還是唐寧的到來讓謝媽媽的心情好了許多。原本被告知只有兩個月生命的謝媽媽,又多活了三個月。

謝媽媽似乎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那天她突然說想看兒子和兒媳結婚的樣子,她怕以後就沒有機會看了。

謝澤洋原本以為唐寧不會答應,卻沒想到唐寧很痛快地答應了,相處了五個月,唐寧真的捨不得謝媽媽。

那天,謝媽媽陪著謝澤洋和唐寧一起拍婚紗照。白色的婚紗,黑色的西裝,或歡笑,或俏皮;金色的發冠,紅色的吉服,或典雅,或端莊。

那天謝媽媽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笑,那天唐寧只希望每一秒鐘都可以掰成兩半過,那天謝澤洋溫柔又體貼地照顧著自己名義上的新娘。

攝影公司把照片寄回來的那天,謝媽媽去世了,她走得很安詳,在夕陽下,翻看兒子的婚紗照的時候,滿意地走了。

唐寧陪謝澤洋一起料理後事,整個過程謝澤洋沒有流一滴眼淚,唐寧看得心疼。

謝媽媽希望簡簡單單地走,葬禮上只有謝澤洋和唐寧還有幾位好友。

謝澤洋把多出的幾個月的錢轉給唐寧,唐寧沒有接受,她很喜歡謝媽媽,優雅知性、風趣幽默,即便每日與病魔抗爭,依舊笑對人生,唐寧覺得能認識謝媽媽是她人生的榮幸。

隨著謝媽媽的離世,唐寧也和謝澤洋斷了聯絡,既然是僱傭關係就不該有別的企圖。

半個月後,唐寧卻意外地接到了謝澤洋的電話。

電話那頭似乎有些混亂,打電話的人也不是謝澤洋。只聽那人說謝澤洋在醫院暈倒了,讓她趕緊去一趟。

唐寧趕到的時候,謝澤洋正躺在病床上打吊瓶,謝澤洋的好友王凱說,謝媽媽離世之後,謝澤洋表面看著沒事,可大家都知道他沒有走出來。

謝澤洋沒日沒夜地工作,整天待在醫院裡,也不說話,手術也安排得滿滿當當的,今天剛下手術檯,就暈倒了。

“唐小姐,希望你能勸勸他,也只有你能幫他走出來了。”

“我?”唐寧有些吃驚,“我,我試試吧!”

唐寧走進病房時,謝澤洋明顯驚了一下。

“怎麼?沒想到我會來?”

“你不會也是來說那些大道理的吧,”謝澤洋聲音有些虛弱,“我沒事,也沒有沉浸在痛苦裡,只是沒吃早飯而已,血糖有點低。”

謝澤洋明顯在說謊,才半個月不見就憔悴了這麼多,不知為何唐寧莫名地心疼,“也是,謝大醫生怎麼會生病呢!”

“好了,你看完了就走吧!我一會兒還要工作呢!”

看著謝澤洋倔強的模樣與疏離的語氣,唐寧心底一緊,走上前去,抱住了謝澤洋,眼淚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連說話的語氣都開始哽咽:“澤洋,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哭吧!我在這兒陪著你。”

男神僱我假扮女友,哄他生病母親,婚紗照拍完我漸漸心動。

謝澤洋愣了一下,而後把頭埋在唐寧的頸窩,唐寧感覺到謝澤洋的身體在顫抖,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件事過後,兩人之間算是完全斷了聯絡,不知為何,唐寧覺得兩人似乎都在刻意迴避著對方。

如果不是這次姥爺旅遊突發心梗,她或許不會再見到謝澤洋。

其實唐寧很疑惑一件事,謝澤洋是怎麼知道那是她姥爺?又為何這麼關心姥爺的病情?還不斷地討姥姥姥爺的歡心?

唐寧有些弄不清楚,也不願去多想。

4.情定

清晨,太陽雖然已經升起,空氣中的寒意卻還未完全散去。謝澤洋和唐寧帶著鮮花站在謝媽媽的墓前。

謝澤洋看著母親的照片,眼中氤氳一片:“媽,我和唐寧來看你了。”

唐寧深深的鞠了一躬,她沒有做到答應謝媽媽的事情。

從墓地離開已是中午,謝澤洋和唐寧去了他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家餐廳吃飯。

唐寧沒什麼胃口,拿著筷子胡亂地搗著碗中的米飯。

“不和胃口?你不是最喜歡糖醋鯉魚嗎?”

“不是,”唐寧動了動身子,滿臉愧疚,“謝澤洋,我,我對不起你。”

“怎麼了?”

“其實,其實謝阿姨早就知道我是你找的托兒,她不讓我告訴你,怕你傷心。”唐寧扣弄著手指,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

“啊!你怎麼知道的!”

“那天下午,你和媽在看相簿時你們倆說的話我聽到了。”

謝澤洋抬頭看著唐寧,透過眼鏡的目光有些迷亂,唐寧有些看不清謝澤洋的情緒。

謝澤洋目光如水,眸中的溫柔簡直要溢位來,嘴角掛著溫暖的笑容:“聽到你答應母親願意照顧我的時候,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差點忍不住衝上去抱住你,卻又害怕嚇到你,因為我也害怕自己。”

“我怕我對你是感激而不是愛情,所以我不敢直接對你表白,我想弄清楚到底對你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其實我挺害怕自己不能好好照顧你的,也害怕自己會像父親那樣出軌,所以我不敢接近你,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你喜歡這家餐廳,喜歡這兒的糖醋鯉魚、糖醋小排,喜歡對面的奶茶店,喜歡喝珍珠奶茶,撒謊的時候耳朵會發紅,俏皮的時候眼睛會發亮,想問題的時候會捏自己的耳垂,怕冷卻還是喜歡在冬天吃冰淇淋……”

唐寧一時不知作何反應,氣氛有些尷尬:“那個,你,你怎麼知道姥爺在這兒住院?”

“我只要有空都會來這兒吃飯,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所以……”

話語被打斷:“我見你帶姥姥姥爺來這兒,後來你好幾天沒來,老闆告訴我姥爺生病了,我去心內科會診的時候你我擦肩而過,你卻沒有認出我。”

唐寧尷尬地笑了笑:“我,我吃飽了。”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坐地鐵。”

“我陪你!”

明明剛才還陽光明媚的天空突然起了妖風,天暗了下來,看這勢頭似是要下雪。

因天氣原因,地鐵站的人流更加密集,來來往往,擁擠不堪。唐寧覺得自己要被擠丟了,卻被一個溫暖的手掌牽住了,抬眼便看見一雙溫柔的眸子。

謝澤洋牽著唐寧上了地鐵,一路上都沒有鬆開。出了站,地上已經鋪滿了一層積雪,謝澤洋把唐寧送回公寓,轉身便要離去。

“哎!你,你要不等雪小點兒再走,這會兒雪大路滑,不,不太好走。”

已經轉身的謝澤洋偷偷地笑了:“好。”

那天的雪出人意料地大,沒有停地下了一夜,謝澤洋便在公寓住了一夜。

時悠回到公寓便看到沙發上躺了一個男人,上去就把人摔在地上,反手控制住:“你是誰?唐寧,唐寧你沒事吧!”

唐寧迷迷糊糊地從屋裡出來,就看見謝澤洋被鉗制住:“時悠,這是我朋友!你趕緊放開他!”

發現是謝澤洋時,時悠闇含深意地笑了一下,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

唐寧拉起謝澤洋仔仔細細地檢查到:“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見謝澤洋沒事,轉身就斥責道:“時悠,你下手能輕點兒嗎!別忘了你可是練散打出身的!”

謝澤洋看著唐寧緊張的樣子,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一把把唐寧拉入懷中,趴在她耳邊低語道:“我沒事,你緊張我,我很開心。”

“咦,萬年鐵樹不開花,一開花就這麼肉麻,”時悠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不過,這小子總算把你追到手了,我要回去補覺了,你倆卿卿我我的聲音小點兒,咦!”

被拉入懷中的唐寧滿臉通紅,一動也不動,腦子裡有個小人突然蹦出來:“這就算在一起啦!就這麼容易就被追到了!雖然是對謝澤洋有點意思,可這樣是不是太掉價了……”

唐寧從謝澤洋懷裡掙脫開,謝澤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唐寧,難道是自己太過唐突了?

唐寧咬了咬嘴唇,似是下了重要決定般嚴肅,抬頭看著謝澤洋:“你都沒追過我,我就直接答應你是不是太廉價了,我才不要這麼容易被你追到!”

謝澤洋忍不住笑出了聲,伸手揉了揉唐寧的頭髮:“這丫頭的腦回路果真不一般。”

謝澤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在門後偷看的時悠打斷:“唐寧,你挺難追到,你真的以為在餐廳吃的免費紅絲絨蛋糕都是老闆送的、參加相親真的是免費的?掏錢的主兒近在眼前啊!”

5.圈套

和謝澤洋在一起後,唐寧才知道其實謝澤洋早就認識她了,這一切都是拜時悠所賜。

謝澤洋第一次去婚介公司是時悠接待的,那天謝澤洋並沒有說自己的目的。直到半個月後,第二次出現,那天唐寧在角落裡等時悠。

謝澤洋言語中表達了自己的目的,又表示唐寧符合自己的所有標準,希望唐寧可以接受這項提議。

時悠害怕謝澤洋是騙子,就仔仔細細地考察了一番,最終答應幫忙,畢竟這工作也不忙,工資也不錯,而且這小子明顯“圖謀不軌”,但長得還不錯,要不是有男朋友,時悠自己都心動了。

謝媽媽去世後,時悠覺得唐寧和謝澤洋真的要掰了,說實話,時悠替兩人惋惜了很久,分明彼此都有好感,婚紗照都拍了,後面難道不是生米煮成熟飯嗎?這麼般配的兩人最後竟然分道揚鑣了!

後來,時悠發現每次去餐廳吃飯,老闆總會給唐寧上一份免費的紅絲絨蛋糕,那是唐寧最喜歡的,她還發現,餐廳老闆每次看見唐寧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時悠問老闆原因,老闆笑而不答,只是用手偷偷指了指坐在角落的謝澤洋。時悠瞬間捋清所有的事情。

後來姥爺生病了,時悠借老闆之口告訴謝澤洋,以後的事就看兩人的經營了,要是還不能成,她真要掰開兩人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不是漿糊!

6.獨白

謝澤洋第一次去時悠所在的婚介公司時,就遇見在一旁等人的唐寧,冬天的寒風吹得刺骨,女孩卻自如地舔著冰淇淋。

謝澤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隨意地問工作人員女孩是不是來報名的,被告知女孩只是自己的朋友。

那天謝澤洋等到女孩離開才走,做賊一般跟著兩個女孩。他不知道為什麼,想靠近那個吃著甜筒、笑得燦爛的女孩,那笑容好像一道光,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追逐。

謝澤洋沒有告訴唐寧自己對她的情意,只是以僱傭關係建立聯絡,因為謝澤洋也不清楚自己的這份感情到底是什麼。

每次看到母親和唐寧在一起開懷大笑,謝澤洋總有一種歲月靜好不過如此的感覺。

每次把唐寧送到地鐵站,他都會默默地在後面跟著她,直到確定她安全回家。

聽到唐寧答應母親會跟他在一起時,他真的激動壞了,可他還在害怕,害怕不能給唐寧完整的愛。

母親去世之後,唐寧也離開了他的生活,與其說母親的去世讓他難以振作,不如說,母親的去世帶走了他唯一的親人,而唐寧的離開帶走了他生命中的那道光。

那天他本來打算在餐廳向唐寧表白,卻被告知姥爺生病了,他才想到他去心內科會診看見的那個匆忙的背影真的是唐寧,他一直以為那只是自己相思的幻覺。

他得到訊息的時候,姥爺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唐寧也出差了。他每天都會去看姥爺,他說自己是唐寧的朋友,至於姥姥、姥爺、叔叔、阿姨怎麼認為,他就不管了。

他只要做自己該做的事就夠,他沒有主動聯絡唐寧,因為她知道,唐寧那個強烈的好奇心一定會來找他的。

他期待,卻又忐忑,再次見面,他真的想把人擁入懷中。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駕駛上假寐的他,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偷偷地看著專注開車的唐寧,嘴角忍不住上揚。

唐寧說下半輩子養他,他忍不住想笑,一個走夜路都害怕的小丫頭,還是讓他來照顧吧!

7.回家

過年的時候,唐寧帶謝澤洋回家。一家人竟沒有一個吃驚的,唐寧很是失望。

姥爺一臉得意:“我早就說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年桃花朵朵開。澤洋,會下象棋嗎?陪姥爺殺幾盤。”

白露站在一旁一臉的不開心:“姐,你不地道,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我還跟個傻子一樣到處給你闢謠。咱倆之間割袍斷義,以後楚河漢界,各自為伍,哼!”

“成語知道得不少啊!”唐寧捏了捏白露的臉頰,“咱倆彼此彼此嘛,你這不領著男朋友回來也沒告訴我嗎?”

除夕夜滿天煙花綻放時,唐寧問謝澤洋:“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的要求?”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孩很另類,怎麼能笑得那麼絢爛,不知為何,冥冥之中就覺得你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

謝澤洋注視著唐寧,緩緩開口:“我一直認為是上蒼覺得我前28年過得太過孤單,所以把你賜給了我,你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的往後餘生。”

謝澤洋輕輕地吻了吻唐寧水潤的唇角,將人擁入懷中,臉上洋溢著幸福。

唐寧趴在謝澤洋耳旁低語:“原來天上不會掉餡餅,但是會掉下一個男朋友!原來傳聞中的男朋友,竟然是我冥冥之中的緣分!”(原標題:《傳聞中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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